色中。
远处仍然有鞭炮声传来,一颗流星般的光点升入空中猛地炸开,满目璀璨。
盛钰吉想起一事,“我们烟花还没放呢,回来!”
老头子似乎听不见,货车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二人只好自己放,放完就去玩游戏,玩到后半夜肚子饿了才暂停,去客厅吃夜宵。
“老七……其实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盛如初放下碗筷,看着她说。
“真的吗?什么东西呀?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又捡了一枚海螺吧?”
“你肯定会喜欢的。”
盛如初起身去了房间,很快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递到盛钰吉面前。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副红色的针织帽子和围巾,一时间有些疑惑,但是随即就想起了一件事。
她跟四哥第一次共度新年时,去餐厅吃了好吃的,买了红色的帽子和围巾去滑冰场滑冰。
四哥今天送她这个,难道说……
“老七。”盛如初帮她戴好帽子,温柔地抱住她,“我回来了。”
盛钰吉鼻子发酸,泪如泉涌。
四哥回来了,这是她这辈子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时隔十年,两人终于又一次共度跨年之夜。后半夜他们没再打游戏,而是在沙滩上摆好躺椅,依偎在一起看星星。
盛钰吉把期间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盛如初满满都是愧疚,搂着她肩膀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些。
“真希望当时我在你身边。”
“我把001弄坏了。”
“我们可以努力修好他。”
“但是现在的科技水平做不到……”
“那就等,连我都能回来,奇迹一直存在不是么?”
盛钰吉经他这么一说顿时释然了,只要她还活着,就有重新见到001的机会。
毕竟奇迹一直在发生。
两人不知不觉睡着了,夜里风冷,盛如初醒来摸摸她的手,轻手轻脚地抱起她放到卧室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睡了上去,相拥而眠。
翌日早晨,他们打算去市中心的大超市逛一逛,顺便去新开张的游乐场玩。
但是即将出发时盛钰吉接到一个电话,是镇子上的街道办打来的。
她很困惑对方为什么会有她的号码,街道办解释道:“我们在吴城的手机上发现你们有过通话,请问你是他的朋友吗?”
“吴城?”
“住在镇子上的孤寡老人,来这里不到一年,靠卖菜为生。”
他这么一说盛钰吉立马想起来了,点头道:“是朋友,怎么了?”
“他死了。”
吴城死在了大年夜里,死因是脏器功能衰竭,当邻居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据说根据被发现时的姿势分析,他死前应该是在写什么东西,手里还握着笔。
吴城为人随和,朋友却很少,来这里快一年也只跟盛钰吉有来往,其他人都是点头之交。
他跟盛钰吉说有子女在外地,但是经过调查,他根本没有什么子女,甚至连正经户口都没有,户籍系统上查不出有这么个人,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住得房子倒还不错,是镇上人家自己造得别墅,被他给买下来了,据说花了一百多万,但是里面空空如也,家具只有最基础的床、桌椅、衣柜。
盛钰吉接到电话就跟盛如初赶了过去,抵达时街道办的人都站在屋外等她,看见她来松了口气,将一个信封交给她。
“他没有家人,朋友也只有你一个,遗产就交给你处理吧。”
“遗产?”
“这套房子,一千多元现金,还有……一张纸。”
一张纸?
盛钰吉满头雾水,但是顾不上看,询问道:“你们不能再找找他的家人吗?虽然我跟他是朋友,可其实接触的时间也不长,怎么能接受他的遗产?”
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有些钦佩,“好吧,我们会继续找,这些东西就当做你帮他保管一段时间,等找到家人了再还回去。”
“行,谢谢你们。”盛钰吉看了看别墅,“他的……尸体呢?”
“已经送去火化了,镇上会帮他选好墓地下葬,你有意向的话也可以帮忙。”
在四哥没回来之前,盛钰吉想象过自己老去或死去的情形,应该就是吴城这个样子。
对于吴城她感同身受,加上并没有其他重要的事可做,就出资出力帮忙给他办了葬礼下葬。
忙完那些事已经是三天后,大家都忙着拜访亲戚,盛钰吉则跟盛如初坐在小木屋的沙发上,拆开了信封。
里面有一张房产证明、一些钱,还有街道办人员说得一张纸。
她对这张纸好奇得紧,将其他东西放在一边,打开查看。
纸只是随手撕下来的,没有什么特别,上面用遒劲有力的字迹写着一首诗——《胡姬年十五》。
虹梁照晓日,渌水泛香莲。
如何十五少,含笑酒垆前。
花将面自许,人共影相怜。
回头堪百万,价重为时年。
公元287年,顾野挥笔泼墨,写下这首五言诗,记录了他与胡姬的初次相遇。
公元2082年,吴城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独自跨年,用苍老的手抄了这首诗。
盛钰吉逐字逐句地念完,眼眶通红,忽然间明白他的身份。
盛如初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好像……欠了一个人。”
“谁?”
她摇摇头没说话,靠在他怀里,手指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
她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