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用惯了中文,见我能与她自如地交流,她的兴致就高起来了。
“冰见莲司,中文里是这样写的。”我用雨水在栏杆上写下了这四个字。
她愣愣地看了一会,随即抬头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莲司啊,传说中你是姓九条的……不过冰见比九条好听,你要知道,九条在我们那边,是麻将牌,太俗气了。”
我无奈,想斥责她,又觉得她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说了也没用。
这个夏末,每个阴雨天的午后,约定俗成般地,我们会在这个亭子里听雨,听竹林风。我想到敬子仍会心痛,可惜已经不如眼前这娇小懵懂的孩子带给我的冲击大。
我果然不是个好男人,为了一个娃娃忘记了因她因我而死的敬子。
这一年秋天我回了8岁之前一直流连的美国,因为叔父在美国的业务受到了冲击,父亲认为是时候让我出去历练了。于是我以16岁之龄掌控“京”在北美的一切交易活动,从毒品军火到奶粉尿布,无所不包。在北美复杂的社会里,与爱尔兰裔、意大利裔、非裔和华裔勾心斗角、合纵连横,这日子比我想象得要适合我。
两年之后,“京”在北美虽然无法匹敌最大的华裔势力沈氏和陈氏,却能与意大利帮的领军家族势均力敌。
但我却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的娃娃跟着她的父母逃离了组织,并且在半路遇到车祸,坠落海里。我不信我的娃娃死了,踏上两年未曾踏足的土地,忽然间觉得已经失去所有活力,那个娇纵任性的娃娃,怎么可能死了!
虽然他们都不动声色,但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在找她,我当然和慎不同,慎甚至抛下过橘家少主的名义去向鹰司经实——娃娃的伯父,鹰司家的族长求婚。
我不爱娃娃,可是我喜欢她,我有种预感,除了母亲,不会再有女人可以凌驾她在我心里的地位。
我找了她11年,终于在温哥华发现了她的踪迹。和所有在北美长大的小孩一样,她对于性很开放,有个固定同居的男友,这几年已经被我压倒的意大利家族的嫡孙。
她八成不知道那男人的身份吧,看着照片里永远笑得随意而矜持的她,忽然有一种想要打破这种虚假的冲动。
我跟踪她,像个变态一样绑架她,为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晶莹的身体,漂亮得让我失去理智,但迹部光阻止了我,他是当世顶尖的刺青师之一。
他要她成为他的作品,我同意了,但只能刺莲。
我的娃娃长大了,成为少女了,只属于我的观用少女。
带她回日本就意味着她会被他们发现,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能力庇护她,但我知道,慎爱她胜过生命,但我不行——如果我不能活,我希望她和我同死。
去青森接母亲回京都,但她已经遭遇了危险,我忘记慎也是有组织里无法推却的任务的,于是她被紫强占了。
看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我有种把紫碎尸万段的冲动。但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而此刻,我什么也不能做。
我最终会成为枫,而她会是我此生唯一的绯。
于是看她被侮辱,看她伤心难过,看她因为在原业平的事迷茫,看她误解我——失去记忆的她眼里,我只是个莽夫,永远应该喝着大瓶的啤酒看着职业棒球大联盟的比赛,然后无知而不屑地说《源氏物语》那种东西,哪有江户川乱步的好看。
终于她逃了,在沈爷外孙女的帮助下,逃去了西班牙——整个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惟独我,因为至交陈森是那女孩的表哥,所以清楚地知道了她的下落。
我没有立即赶去救她,她选择了慎,与他一起终老,我知道我付出的不够多,但我仍然嫉妒。可是最后我还是心软了,九条赖痛,我的父亲恼怒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孽子,怪不得,怪不得!”
他要我喝下“微雨”,作为整个长老会协助我的代价,除非她成为绯,否则我即使成了枫也会很快死去,如果想活命,只能找解药,或者如毒品般,不断地加大剂量,直到死亡来临。
青森山间的寺院里,满目苍翠欲滴的绿意,柔和的微雨,我笑看面前的毒药和身边的母亲。她悲痛欲绝地看着我,美丽而冰冷的面孔透露出绝望的信息:“莲司,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告诉你你的前世?”
“因为不太好,是吧?”她是爱我的,可惜她更爱九条赖通,爱到将他的名字刻在骨血之上。
她想要夺过微雨,但被我轻易闪过,于是她颓丧地摔倒在一边,看着移门外的世界,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前世,就是浅井备前守长政大人,战国时北近江国出名的美男子,也就是娶了绝代美女织田市的那位备前守大人。因为织田市的出卖,你错过的绞杀织田信长的良机,最后被逼在小谷城剖腹,你的子嗣被信长杀死,3个女儿跟随织田市流落北之庄城,她在你死了之后甚至改嫁可以当她父亲的柴田胜家,帮助你的仇敌、她的兄长守护织田家!”
我是浅井长政?怪不得,他是良将,却太软弱,我与他,也是差不多的吧?“
妈,你这样说,是因为绯的前世,就曾经是织田市吧?“
“你是因她而死的,我向来不喜欢你看战国历史,所以你不知道,你曾经娶过南近江的平井加贺守的女儿,与她感情甚笃……”她看着我,显然是明了了我的决心有多坚定。
我抬起酒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