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内心叹息着,也只好遵命回延禧宫去叫人。
把张常在扶回她的院落后,魏莞絮让小怜和另外两个太监先回延禧宫,自己坐在一旁看着她本来清秀温婉的面容青青紫紫的全是淤痕,一直蔓延到脖颈,若细究下去更不知身上有多少处伤痕。魏莞絮轻叹一声感慨自己无能,若以前的她主持这场公道打压纯妃都不在话下,可如今却连一个太医都无法为张常在请来。只盼着她是皮肉之伤,没有动了筋骨才好啊。
半个时辰左右张常在就悠悠转醒,想来是皮肉疼痛晕过去也不安稳,魏菀絮看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柔声问:“要喝水吗?”
张常在愣愣的看了她半晌,仿佛才明白现今的状况,她忽的瞪大了双眼满目惊恐,蹭的一下子坐起来:“你、你是……魏贵人?”
“姐姐。”魏菀絮拍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说道:“别着急。”
“不……”张常在神色有些狂乱,不断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你、你怎么敢……”
“怎么敢得罪纯妃娘娘?”魏菀絮接上她犹豫不决的话音,心中虽然也是愁云密布,但在张常在面前还是笑了笑:“姐姐,你先静养身子吧。”
“静养好了又有何用?”张常在神色凄楚,嘲讽的笑了:“反正每日她都是要派人来羞辱于我,养不养好,都不重要了。”
魏菀絮看着张常在眼中的泪水,心下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姐姐,为何纯妃要派人欺辱你呢?”
纯妃的行动如此大张旗鼓也让魏菀絮实为不解,后宫嫔妃想要弄死一个人有很多手段,张常在虽只是个常在,位分低微却也隶属后宫嫔妃。纯妃要对付这么一个嫔妃有很多办法,可她为何要如此明目张胆,难道是因为皇后逝世她便明目张胆了?可后宫也有娴贵妃在管事,难道她都不管吗?现在纯妃宫里的人肆意打骂张常在,宫里所有的人都见怪不怪,这是什么风气?!
“妹妹。”张常在用手帕捂住嘴巴,似乎想借此压抑住痛哭的冲动,声音颤抖哽咽:“你救了我的命,我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只是……只是你知道了此事,你自己也会惹上麻烦的。不、不……你今日救了我传到纯妃耳朵里,便已经是个大麻烦。”
魏菀絮看着张常在脆弱的模样,知晓她的精神状态已是十分薄弱,竟提起纯妃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瑟瑟发抖,而那纯妃的手段自然不得而知了。魏菀絮沉吟片刻,试探着问:“姐姐,你没有去和娴贵妃说与此事吗?”
本以为张常在只是不敢去找娴贵妃以免更加得罪纯妃,岂料她听到娴贵妃的名字更为惊吓,整个人抖的更厉害,掩面呜咽着说:“我怎敢去找娴贵妃,就是她!就是她和纯妃一起将我害的如此凄惨的!”
魏菀絮垂在身旁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神色有些不敢置信,怎会……她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常在哭了半天,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才声音发哑的道:“一个月前,我身子不舒爽,可依我的位份不是大病是没资格请太医瞧的,于是便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那日去给娴贵妃请安,正巧碰到纯妃和她一起,我胃里一阵恶心,便忍不住冲出去干呕。”
“我那时还以为我是生病了,结果纯妃旁边有一位嬷嬷,瞧见了边说我是有了身孕!”
魏菀絮心里一惊,一刹那的喜悦还来不及回味便消散于无形……弘历子嗣不多,若张常在有喜便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如今看来这孩子应当早就被纯妃的手段弄的不复存在了,果然张常在说到此处,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还来不及欢喜,纯妃便立刻同娴贵妃说我与宫中侍卫通奸怀上了野种,原因便是皇上近半年内从来没有宠幸于我,我如何怀的上孩子?”
“但根本不是如此,皇上两个月前因前皇后娘娘身子不适郁郁寡欢,来到御花园饮酒,正巧那日我和巧儿在花园散步。偶遇皇上便……皇上便……只是那次并没有被记录在册。”
她的话说的吞吞吐吐,但魏菀絮也能想到这张常在趁着皇上心思烦乱借酒消愁之时,怕是引诱了一番。张常在苍白的面色染上了几丝委屈:“于是娴贵妃和纯妃便要依法办我,我说出实情她们也不闻不问,我只好要求面圣。娴贵妃面上是应了我,实则却将我囚禁在暗室,赐予一副‘安胎药’。”
张常在苦笑不已,泪水涟涟:“纯妃告诉我,皇上压根不会记得我这号妃嫔,且她手中有我和侍卫苟合的证据。若我执意面圣便捅到皇上面前,届时我五马分尸也不为过。但如今皇后娘娘重病,娴贵妃不忍让皇上再受打击,便饶了我一条狗命,喝了这安胎药就回自己的府中去吧。”
执意面圣面对诬陷或者放弃腹中的孩子保一条命,如今看来张常在是选择了后者。魏菀絮沉默不语,这也的确是没法子的事情,那日弘历酒醉,若是他真不记得张常在这号人物,她绝对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那现在……”魏菀絮犹疑着问:“她们还是没有放过姐姐吗?”
张常在眼圈通红,心如死灰的摇了摇头:“有时我在想我若只是一个奴婢便好了,也就被她们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