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司徒夫人便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进了墨玉轩,将还在睡梦中的司徒颜给强行拽了起来。
司徒颜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看向端庄优雅坐在自己面前吹着茶的司徒夫人,“娘亲,这大半夜有什么事啊?”
“今日便要进宫,你说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司徒夫人眉心蹙起,这丫头做事莽撞又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进宫也是明天的事情了,怎的还大半夜要去啊!”这皇上后妃都不睡觉的吗,她又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想起了兄弟三人,他们今日也要进宫的,是不是他们先起来的,便硬想要将她也拉起来了,“难道哥哥们这个点已经起来做准备了?”
“你哥哥们已经进宫了。”只听见司徒夫人悠远的叹气声传来,“倩雯,伺候小姐梳妆打扮!”
“是!”
倩雯应下,然后还未清醒的司徒颜便觉得黑云压顶,一睁开迷蒙的眸子,身边已经围了好些的丫鬟,有的人为她更衣,有的人为她洗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
终于可以坐下了,她一沾上凳子,便闭上了眼睛,任由她们在自己脸上摆弄……
司徒颜坐在马车里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她要进宫了,面圣了,以前去故宫里玩过,对皇宫没什么期待,不过是房子多了些,壮美了些罢了,却是第一次见皇上,心里是又忐忑又激动,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看到君临天下的帝王。
“小姐再用些糕点吧,宫里的宴席向来吃不饱!”绿儿将一块点心递给了司徒颜。
司徒颜拿着精致的豌豆黄,小小的咬了一口,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有点紧张!”
“奴婢也是!不过跟着小姐,奴婢心里还是有着落的!”绿儿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就你嘴甜!”司徒颜嗔了她一眼,撩开了车帘,已经可以看到很多华丽的马车和她们相同的方向行驶,应该是参加赏花会的各府贵女。
车轮滚滚,黄瓦红墙,宫阙雄壮。
“姑娘请下车!”
马车戛然而止,车外传来了声音。
绿儿搀着司徒颜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宫门口已站了好些的贵女。
“小姐且在这里等等,一会儿跟着管事嬷嬷进宫便可!”一个嬷嬷道。
司徒颜乖巧地点了点头。
身边的人一走,只剩下她和绿儿的时候,俩人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看我头发乱不乱?”
“不乱不乱!”绿儿给她捋了捋头上的金步摇,“小姐今日可漂亮了!”
一身枚红色金线绣彩蝶锦衣上杉,配同色百褶罗裙,脚穿同色绣鞋,两鬓头发梳成小辫垂在胸前,其余垂在身后,头顶上的头发挽了个发髻,斜插一只金步摇,攒两朵精致的小花,颈间戴着赤金多宝璎珞项圈,精致贵气。
“哪里是好看,我瞧着跟唱戏的似的!”早晨被她们拾掇的,不知道往脸上扑了多少层粉,染了多少胭脂,唇上的颜色红的都吓人,她都担心一笑,脸上的粉会落下来。司徒颜不自然的摸了摸脖颈,里面有睿王的红宝石项链,外面又挂着赤金的项圈,真的感觉坠的很。
“这哪家的姑娘不是这打扮!”绿儿笑着示意她往外看,她便顺着她的眸子看向别处,果然一个个脸上都跟鬼画符似的。
“司徒颜!”
司徒颜正转眸瞧着谈笑风生的各个贵女呢,便被一声娇喝给转移了目光。
一转头便看到了姚芊芊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上次在红颜阁我着了你的道,这次便不会放过你!”那日红颜阁的人进府送东西,管家得了夫人的旨意说太师府不为她的奢侈买单,谁要的找谁要钱去,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钱,争执了好半天后,红颜阁的老板来信说让他们将东西全拿回去,只是红颜阁的大门她姚芊芊是这辈子都别再踏进一步。她充大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全是拜司徒颜所赐,她怎能放过她!
“姚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司徒颜唇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你还敢装蒜!”姚芊芊指着她,“那日在红颜阁不就是你给我下套,让我买那么多东西吗?”
“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成全城笑柄!”
她这一说完,周围的贵女便开始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司徒颜竖着耳朵听着,这结局意料之中,她唇上挂上了讽刺的笑容。
“为何会成为笑柄,姚小姐应该问问自己!”司徒颜拂袖而去,不打算和她这种人纠缠,天子脚下,她可不想惹是生非。
不过有些人,偏要惹事生非。
姚芊芊快走几步,抓住了司徒颜的肩膀,脸上依然怒火燃烧。
“姚小姐!”绿儿去拽姚芊芊,怕她伤了司徒颜,谁知姚芊芊反手给了绿儿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贱婢,我和你主子说话,轮的上你插什么嘴!”姚芊芊藐视地瞪了身边的绿儿一眼。
司徒颜拨开放在她肩上的手,一巴掌扇在姚芊芊的脸上,将她打的后退了好几步,“自己认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还赖别人,姚小姐真是好教养!”
她弯腰将绿儿扶起来,看了看她脸上的手指印,心里蹿上怒火,有些人你便不能对她好看,否则会蹬鼻子上脸。
“司徒颜你敢打我?”姚芊芊瞪大眼睛瞪着她。
“我打的便是你!怎么!不相信!要不要再试试——看我敢不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