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脸色灰败,气息低沉,被抢走不行,那我得抢回来!我看中的女人,怎么能被那种男人抢走!我得去抢回来!他一拐一拐地往前走去,这六天来,他根本没怎么接受治疗,仅凭着体能在硬撑,此刻,被云雀恭弥打伤的伤口不停暗痛流血。可他不管不顾,执意走出了寿司屋。屋外阳光太过炽烈,一个个扛着垃圾袋的男子走过。
他眯眼盯视,这些人在做什么。
大哥,您伤还没好……被狠狠一瞪,小弟老实地咽回劝阻的话语。那些人是云雀恭弥想要整顿并盛所以找来搬垃圾的。大哥,等您伤好可要重新把指挥权夺回来啊,现在并盛大部分的人都趁您养病时选择云雀恭弥了!小弟的哭诉很正确,可山本武无暇理会,他甚至觉得并盛如此大都让他感觉厌烦,为什么不能一步跨过去!
真烦!
云雀恭弥站在自家屋顶上检查各个作业点人数和作业进度时,也很简单地看见了那个显眼的男人。至于为什么显眼,敢于在他眼皮子底下冒出杀气的人已经不多了,山本武,既然你不是你自己,我又何需留情!
他跳到已被清理一新的石板路中央,对面,是努力做出笑容的山本武。
哈哈,她还活着,看到你这张脸就知道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她还活着,没有被他杀死,没有,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这是最好的结局!
真的是最好的吗他扪心自问,却无从考察那抹疑问从何而来。
云雀只是看着他,像看着一只丧家之犬。可不是吗,自从他对沢田纲吉出手后,就只能作为丧家之犬一直活下去了啊。
真可怜。
又可笑。
她在这是吗。山本武刀尖指向那处房子,察觉到什么又飞速把武士刀扔掉,抬腿向门口而去。云雀恭弥一腿扫来,带了雷霆万钧之势,若是以前的山本武必然能躲过,可惜这是一个重伤的山本武,他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横扫出去,背部擦地,一片狼藉。
后背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惨白了一张脸。可他还是奋力前扑,在云雀恭弥的脚前绊了个跟头。
你就像条死狗。第一次,云雀恭弥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咳,我只是想进去看看。
顺便杀个人吗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云雀恭弥冷淡离开,山本武听到围墙背后有人打开门来与云雀说了些话,紧接着竟然听到了那个男人的笑声。果然,她在里面,所以,自己到底要进去做什么呢
自己是应该杀了她的。
因为这样一个影响他的人,不应该存在。
可现在,他茫然不知所措。
山本武踉跄着提起脚步,慢悠悠地以幽深的眼神深深看了眼门口后,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往商业街而去。他会正大光明地抢回那个女人,但不是现在。他可没忘记,还有一个笹川京子在虎视眈眈。
晚上,库洛姆也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在沢田纲吉死去的那些日子里,两人无心吃饭,做事情也都宛若木偶,而现在,两人活过来了。
拿着库洛姆进献来的内裤,又瞥到云雀恭弥不自在转开的视线,沢田纲吉简直想以头抢地尔。用了app找到合适的菜谱做出还算好看的晚餐后,三人不言不语吃完了这顿第一次团聚的晚餐。
然后,库洛姆又哭了,抱着自己的那碗沙拉哭得就像湮没在莱茵河中。
我去巡逻。说完这一句,云雀恭弥飞速遁走,只有纲吉一人,安慰好了不知为何撑着大人架子的库洛姆后,收拾了碗筷,起身检查有无遗漏,然后回到了房间。
那个聊天软件她没有再次打开。给她的郁闷和惊吓还没消耗干净,她实在没有勇气点开。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从复活,到库洛姆和云雀恭弥甚至整个并盛的转变,都让她精神太过疲劳。手背遮住透过光线的眼睛,不到一秒她就睡着了。
梦里是无尽的花与海,她从未见过的景象,这不应该是她的梦。
kufu,对哦,这是我的梦,不是你的梦。那男人站围的海边,像是看到了梦幻般的景物,露出傻笑。哎呀,我怎么又说这样的口癖了,真麻烦呐。
他自言自语的同时,不断向着这里靠近。沢田纲吉,你说,如果一个人渐渐变得不像自己,他应该怎么做。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哦,就像在漩涡的中心打转,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那种孤注一掷的搏命,你体会过吗
非常不懂你在说什么呢。纲吉心想。
男人已经走到了身前。还有啊,不能抗拒也就算了,可如果那个我正在变作的男人,拥有我非常讨厌的性格,那又该怎么办呢我已经看到了,看到了那个男人,孤独,寂寞,仇恨,疯狂,歇斯底里。哪像我,天才,勤奋,善解人意,金字塔顶端,我不懂,为什么我要变作那样的人!
这个黑曜的六道骸,整个人都扭曲了一般贴在纲吉脸前,所以,我讨厌你。
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