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在其他时候,童昊少不得操起自己的金错刀,耍上一套八方风雨的刀法,让这孤陋寡闻的两人见识见识。可是那晚老三突如其来的黑手,刺伤了他的丹田,以至于至今他的内力都无法凝聚,如今他只是个重伤未愈的老人而已。
童昊不是没有想过让陆琅琅给自己的亲信送信,可是思来想去,连跟他亲如兄弟几十年的老三都对自己下了黑手,如今自己的那些“亲信”到底还有几分可信,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消息要是穿出去,到底是救星来了,还是杀星来了,谁都不知道。前思后想,他还不如跟这对“孤陋寡闻”的老小呆在一起呢,有什么事情,等他的身体好了再说。。
童昊慢慢从竹床上上起身,捂着腹部慢慢挪出屋子。
院里谢晗正在择菜,那是他一早跟陆琅琅进山挖来的山野菜。竹篮里还有几条五彩斑斓的毒蛇,被陆琅琅用一根竹枝穿起,软哒哒地垂在竹篮的边缘。所有毒蛇的七寸下方,都被划开了,一看就知道蛇胆已经被人挤出另外处置了。
童昊看了一下,不由得笑了,“今日有口福了。”
谢晗抬头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琅琅虽然嘴巴不说,可却翻了好些石块找蛇窝,特地为你寻来的。”
院子里一边练功,一边背书的陆琅琅哼了一声,“当然得把他养好了,不然我那一千两黄金跟谁要去?”
童昊看了看她的架势,这几日下来,他多少也看出来这小姑娘的路数了,虽然整天把千两黄金挂嘴上,但是为他上山寻草药,还有他解毒需要的蛇胆,都是小姑娘在处理。便是他那些整日将忠肝义胆的挂在口上的“兄弟”们,只怕也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童昊捡起地面上一粒小小的土块,笑骂着朝着陆琅琅的小腿丢了过去,“你练你的功夫吧你。”
陆琅琅的招式正好是轮到一个转身,那土块并没有什么劲道,却让她小腿一软,一个屁墩扎扎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陆琅琅气得盘腿坐在了地上,气鼓鼓的像个青蛙,盯着童昊。
童昊笑道,“你这招下盘不稳,自己又将轻功融了进去,虽然轻盈快捷,可是稍微有点见识的,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你还不快快改了。”跟这小妮子摔嘴皮子他是别想了,但是就这几天旁观她和谢晗的路数,这个小姑娘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谢晗吃准了她这一点,对她一拿一个准。如今自己也试上一试。
果然陆琅琅虽然还气呼呼的,细细想了以后,却低下头,拿那柄短剑在地面上划来划去,最后有点别扭的起了身,将刚才那招又使了一遍,回头看了童昊一眼,似乎在问他对不对。
童昊憋着笑,慢慢站了起来,将院中轻巧地竹枝捡了一根,慢慢地指点她。
廊下的谢晗看了看这一老一少,不禁嘴角含笑,继续择野菜。他心中在想着远在京城的老妻,此刻应该已经被自己安排的人接走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身边是否也有这么个女娃娃或男娃娃为她排忧解闷,等见到了陆湛,将陆琅琅交到他手里,自己便过去与她汇合。不过这段时间,他还是多教琅琅一些东西吧。
又过了两日,童昊需要的一味药即将用完,陆琅琅起了个大早,带着谢晗开出的清单,往古田县城去了。她本来想带着谢晗一起去的,但是谢晗旁观了童昊这些天,觉得这个人虽然不知底细,但很有些义薄云天的气概,让她放心去。
陆琅琅骑着自己的枣红马,天色微明时就上路了。说起来也不过是半个月的光景没有下山来。可陆琅琅再进古田县城时,立刻就察觉到情势不对了。
县城门口架起了哨岗,不管进出都盘查的很严。
陆琅琅眼珠子一转,找了一个茶棚先坐下,要了一碗茶,两个糖烧饼,一边啃着一边问小二,“这是怎么了?”
小二低声道,“听说外面打起来了。虽然我们这里还太平,但是大人这不是怕以防万一嘛。”
陆琅琅心道,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嘛,然后她又追问是谁跟谁打,小二就有些说不清了,他也是听过往的客人隐隐晦晦的三言两语,再具体的也不知道。
陆琅琅笑笑,不再追问,牵着枣红马往城里去。
她虽然贪玩,但是做事极有分寸。先是将谢晗所列单子上的东西都买齐了。就想去酒楼里买了些肉食,准备今晚回去给两老补一补。只是路过一家熟肉铺子时,里面熏猪头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勾得她都走不动道儿。一问一老板,恐怕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出锅。陆琅琅看看天色,觉得还行,于是索性就在这家铺子坐等熏猪头。
这一来时间就耽搁了下来。
直到天色已经暗了,谢晗和童昊两人仍不见陆琅琅归来,不由得心里都有些着急。
谢晗看了看灶上已经焖好多时的野菜蛇肉米粥,那下面的灶火只余下不甚明显的丝丝暗红色。“老童,你先吃吧,这孩子说不定贪玩,耽搁了,你别等了。”
童昊心想你别安慰我了,你那把胡子揪地都快没几根了。“老谢头,不然咱两都先吃点垫垫,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