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目的地时间,与夏佐所料相差无几,正是日出前一个多小时。
和夜晚一样的漆黑中,蜷缩在车厢躺椅上的维拉,被夏佐低低摇醒。
“到了,把你的犄角和尾巴收一下,我们要下车了。”一边这样说着,夏佐保母一般双手往维拉腋下一提,让她整个人坐起,免去又陷入昏睡的窘境。
老样子依旧很难醒,维拉昏沉沉坐在原地,呆看桌上灯火闪烁,任夏佐穿戴打理。
最后她才茫茫自己套上鞋,跟着夏佐下了车。
靴子刚落到了地上,就听见不少“长官好!”的一板一眼问好声。
睡眼惺忪看去,维拉这才在车站煤气灯下,看到了驻守此地的若干一般军人,清一色普通人,斗师寥寥无几。
就说怎么这么多守规矩的人,维拉没气质打了个哈欠,若是斗师,面对长官也是意思意思点个头,除非官阶真的很大,随兴的很。
普通士兵就是可怜,有的没有的规矩一堆。
昏昏夜色里,维拉与夏佐缩在斗师漆黑长大衣里,对那些军人点头示意,便沉默下了火车,搭乘上约好的马车,往海滨驶去。
待他们抵达海边大路时,天色已是蒙蒙,虽仍不见曙光,但已能看清颇远的景物了。
瞌睡沉沉的马车夫驾着马车走了,海风大而清冷,阵阵吹来,撩开了维拉和夏佐的发。
她俩依偎在一起,不约而同眯起了眼,深深嗅闻这海风微微的咸腥气味,风声与隐约浪涛之声填满了耳盼,呼呼作响。
破晓前的海滨,好似另一个世界。
两人脱去了鞋袜,卷起裤管,一手牵着对方,一首拎着靴,踩上了那湿湿冷冷的海砂,步步往碎浪之处走。
除了冰冷与发咸寒冷,再也嗅不到其他,除了风与海浪,再也听不到其他。
夏佐走在维拉稍前,维拉看见夏佐前发都被海风撩往后,脖颈之上耳饰漆黑,而平时一丝不苟的军服,此刻卷起了裤管与袖管,显得很是洒脱率性,有种属于年轻的风采。
冰凉的砂上他们蜿蜒走着足印,四行,弯弯曲曲。
就好像这个昏蓝的世界,只余她与夏佐两人一般。
终于走到了碎浪之处,那bō_bō海潮涌来,混了冰一样的冬季海水搔过他们裸足,有时掠过脚踝,带来细砂,凉凉冷冷。
然后,不知是谁先伸出手的,总之,最后他们依偎在了一起。
夏佐拥住了她的肩,而维拉也伸出手来,环住了夏佐腰肢。
一直都是这样,夏佐就像她的港湾,无论恐惧愤怒不安,夏佐都在那,只要她转身回头,就能得到庇护,毋庸置疑。
维拉看着海平面那处,一点一点亮起的天色,有些昏昏欲睡,有些恍惚。
也许人生汲汲营营,求的,就是这样静静相拥的安稳。
再没什么能超越此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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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马可仕(感情分结局)
除了你,我还能爱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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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还记得,与马可仕失散多年后,在凯里办公室里,与之再次相逢的瞬间。
落地窗前,坐在桌前黑皮座椅上的凯里,与站立于大桌对面的少年,逆光的两人,那刻都瞅着她,目不转睛的。
不过此刻想想也着实讽刺,在那个当下,维拉却还要凯里在两人之间,侃侃介绍马可仕。
她明明几乎是世界上最理解马可仕的人了。
那时马可仕还蓄着一头微卷黑发,长至胸前,覆盖了大半张脸,而颓废邋遢衣着,与那微驼站姿,都让维拉想到野兽。
彼时维拉明明什么也没想起,却仿佛被定在在门口,迟迟无法再往内踏进一步。
那是种不明究理的震撼,无端的窒息感,让维拉害怕,所以她那时指着马可仕对凯里惨叫道:“这人全身都是血的味道!”。
但她闻到的,其实是记忆里,她与马可仕童年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你们可以是对方的影子,对方的手足或朋友,”科尔文从前就一直这样跟他们说:“无论如何,你们都会是彼此这世上最特别的存在。”
虽科尔文不曾提及,但维拉一直都知道,科尔文让他们作为一男一女双双降生,其实也是希望他们结为连理的。
那样他们将会是彼此最密不可分的人,同时,他们与科尔文也会作为一个极其完整的家,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