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后就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奔跑于街道上,在学校里担任古董班长久了,这会儿脱离桎梏放飞自我难免就会兴奋过度,呼吸到校外的新鲜空气了,她觉得她此时此刻的情绪能支撑自己向前冲刺五十米。
最多五十米,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废了。
她就差把自己弄成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了。
小背包里放着一本刚看完的小说,刚好可以拿到书店还了,顺便再借本新的。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速度渐渐降下来。
慢慢吞吞,慢慢吞吞,不跑了。
十七岁的荆星河让自己躁动起来的心脉渐渐平复下来,不断告诉自己,她不敢时间的,不用这么激动。
两周时间,难得出来,一定要以悠闲为主。
悠闲了,才能怡然自得。
穿梭于街道上,路旁的树木被风拂地摇曳了身姿。
翠绿翠绿的树叶沙沙作响,互相碰撞着将雨滴抖下来。
二十九岁的裴燃没想到自己会在今天见到十七岁的荆星河,来江县前,他特意查过江县附属一中,是寄宿封闭式的,高一学生一周回一次家,高二高三的则是半个月才放一次周末,今天周三,学生们肯定在上课,他过来,目的纯粹,不过是想看一看荆星河的高中母校。
黑色越野停在学校对面,他懒懒地往后一靠,打开车窗,眯着眼打量着校门。
依稀能听见这群高中生嬉闹的声音。
他这会儿有些事情倒是记得格外清晰,例如小傻子在找他探讨新文脑洞时,意有所指地聊起过往。
荆星河就是想故意让他吃醋,说她和她那垃圾前男友是高中同学,班长与副班长,前后桌……
以前觉得没什么。
过往的事情,没必要再去追究。
可现在,设身处地了,二十九岁的裴燃眯了眯眼,神情阴郁,忽然就心情烦躁,烦躁到想抽根烟缓解缓解。
摸了摸口袋,这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俱乐部也还没有遭到重创,他自然也就没有染上烟瘾。
找不到烟,二十九岁的裴燃不爽地抵了抵右腮,再抬眼时,意料之外地见到了从校门口走出来的十七岁的荆星河。
居然还特别礼貌地给门卫鞠了个躬。
“………”小学生吧?
…………
………
路旁的店门是玻璃门,倒映出马路上的情况。
十七岁的荆星河有勇有谋,警惕性极高,她开心地几乎要转圈的同时,也留意到了后面有辆车一直在尾随着自己。
四个轮子明明可以在马路上飞驰,却慢悠悠地如同蜗牛。
黑色的车,简称黑车。
而且,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后背凉飕飕的。
她抿了抿唇,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方才还艳阳高照终于放晴的天咻地一下,猝不及防地来了场瓢泼大雨。
阳光并没有褪去,是就着太阳下的大雨。
雨滴劈头盖脸地砸来,十七岁的荆星河懵了一秒,赶紧摘下背包抱在怀里,往前跑,跑到便利店的屋檐下,紧急躲雨。她以为不会下雨的,所以连伞都没有带。
校服外套被淋湿了一点。
她懊恼地跺了跺脚,拍拍衣袖,抬眼张望。
果然,黑车停下来了。
十七岁的荆星河咬了咬后槽牙,准备先按兵不动,必要时刻求助便利店老板。
车门打开,率先出现的是一双大长腿。
视线缓缓往上,牢牢盯住。
紧随其后的是瞳孔一缩,心头像被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青年撑着伞,握在伞柄上白皙修长的手极其好看。
细腰窄臀,身形纤长。
浅棕眸子清清淡淡,望不见底。
………
十七岁的荆星河脑海里忽然想不起其他合适的形容词了。
然后,就是这位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青年,站到了她跟前,垂眸凝视着她。
“………”
大脑一片空白,十七岁的荆星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她捏紧拳头,告诉自己,她并不是那么能轻易被别人外表给迷惑的人。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才几分钟,就变小了,只剩下些许嘈杂的淅淅沥沥声。
二十九岁的裴燃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和十七岁的荆星河打交道。
他在面对二十五岁的热情洋溢满眼都是他的荆星河时游刃有余,能够非常自然地见招拆招,甚至可以直接反攻。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小女生,他有些手足无措。
和荆星河在一起时,主动的从来都是荆星河。
这会儿需要他主动,他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无所适从。
对望了数秒,他别开眼。
半晌,才道:“去哪儿?我送你。”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