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老蒋家父母那样占便宜没够的人,能养出这么懂事的儿子。
可蒋家父母却气得牙痒痒,他们可是听说了,那么大一只兔子,儿子连个兔子腿都没捎回家里!别人当着蒋长贵和王丽春两口夸他们家二小子心善,蒋长贵和王丽春却心疼得心都在滴血,琢磨着儿子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
当天晚上,蒋长贵和王丽春等到天黑,才将儿子盼回来,蒋长贵劈头就问:“老二,又跑哪儿野去了?整天的不着家。”王丽春则阴阳怪气道;“不会是打兔子去了吧?”
没料到蒋卫国痛快应了下来:“对。和林姐上山,不过今天是抓野鸡。”
“那抓到了吗?”王丽春眼睛都亮了,探头探脑地往蒋卫国身后看,可哪里有野鸡的影子?怕不是又全都孝敬了林芝兰那女人。
蒋卫国打着呵欠,“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王丽春吼了两嗓子,也没喊回儿子,气得小声对丈夫抱怨:“什么知恩图报,我看是缺心眼,她林芝兰不就是交了几块钱的学费吗,还一只兔子还不行,一只兔子,在黑市上能卖多少钱?”
她比了个手势,“怎么不得这个数?”
蒋长贵虽然气,但也对这个儿子没办法,只说:“算了算了,兔子是老二打的,他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攥在手里的东西,谁能抢走?”
王丽春骂了句“白眼狼”,一直嘀嘀咕咕到半夜,等孩子们都睡了,忽然睁开眼睛推醒蒋长贵,“不能就这么算了!明天,咱们趁着老二去镇里上学,得把那野鸡要回来!”
河西村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蒋长贵两口子同意儿子去上学,舍下半个劳力的“收入”,已经是忍痛的决定,决计不可能再支付住宿费,因此,蒋卫国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步行,往镇上的中学走,好在现在的中学课程不紧张,下午很早便放学,蒋卫国能赶得上热的晚饭。
第二天一早,林小酒就听到夹着怒骂的敲门声,惊天动地,彼时,她正在认认真真地擦雪花膏,这个年代物质太匮乏,想要护肤,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不过,充足的睡眠才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
她现在除了吃就是睡,坐月子似的小心调理自己的身子,皮肤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现在她的脸就是头等大事,头可断,护肤步骤不能乱,林小酒一点点按摩吸收了带着淡淡奶香气的雪花膏,才终于慢悠悠地开门。
彼时,门外的王丽春的怒火上升到了新高度,而周围也聚集了一大票等着看热闹的老人小孩——壮年人们这会儿大部分都在队上割麦子,掰玉米,忙着在秋收时节赚工分,大家伙都等着打出来粮食,分到各家呢。
“王婶子。”河西村的人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按着辈分来讲,蒋长贵应该是原主的远方表叔,原主见到王丽春都会叫一句婶子。
王丽春看到眼前的林小酒却是愣住了,自从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事件”,这才过去一个月不到,眼前的林家三丫,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皮肤白了不少,虽称不上水豆腐似的白.嫩,却比之前在地里弯腰干活时水灵得多,说好的离了婚的黄脸婆呢?这比她当姑娘时候还要俊上三分,别说河西村,整个生产队都找不出一个比她更漂亮的丫头了,难不成离个婚,还有这种美容养颜的功效?
见王丽春怔怔地愣神儿,林小酒只好问,“王婶子,你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王丽春想起自己的目的,重新找回其实,扯开了嗓门,“趁着大家伙都在,给我评评理,芝兰当初给我们家儿子出了学费不假,但那一点钱,也不能把我儿子抢走呀!”
“这兔子、野鸡都是我儿子打的,你怎么好意思全都自己留着,怎么着也该给我送一半来啊?”
大伙闻言,都七嘴八舌地说,“是这个道理。”“林家三丫,你王婶子说得没错。”“虽然这是卫国给你的,但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现在大家都不容易,家家户户别说吃肉,能吃饱都是问题,这事儿大伯得说说你,你做的不适合。”
现在田里的麦子熟了,可并不能拿回家就吃,需要统统上交大队,再按着工分统一分配,按理来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王丽春的要求也显得不那么无理取闹。
村民的眼睛都盯着林小酒,就等她表态,林小酒却道:“谁告诉你,这兔子和野鸡都是蒋卫国打的?”
这倒是短暂地稳住了王丽春,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不是他打的,难不成还是你打的?”
“是呀。”林小酒奇怪地问,“他没跟你说吗?”
她的态度太笃定自然,蒋长贵和王丽春面面相觑,两人都默认这是蒋卫国的功劳,他们还真没问儿子这个问题!而其他人也都闭了嘴,显然也被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问住了。
“那、那你怎么证明这野鸡是你打的?”王丽春不死心地问。
林小酒反问:“你怎么证明这野鸡不是我打的?”
王丽春:“……”
林小酒摆摆手:“算了算了。”她还是别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