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淡淡地道:“他们资历虽浅,可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有许多更是从西南战场上下来的,能力如何,只怕没人比我更清楚。”
那些年轻的将士,虽是一直追随在程绍禟身边的,但更多的也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如何会不清楚他们的能力。
先帝糊涂了一辈子,可在择定继承人此事上,却是难得的英明。
他拄着拐杖,缓步行至窗前,望向碧空的神情带着几分落寞,几分茫然。
江山代有才人出,从此新人换旧人。不过弹指间,英雄迟暮,红颜老去,他也确是该退下来的时候了……
***
凤藻宫中,皇后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偷偷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一国之君,忽觉有点头疼。
陛下已经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的肚子快两刻钟了……
她猜不透他想要做什么,也只能静静地坐着任由他看。可一直这般坐着一动也不动,她也是会觉得累的啊!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想开口打破沉默,赵赟已经皱着眉开口问:“这肚子里果真有了朕的孩儿?”
皇后清清嗓子道:“如若太医没有欺君的话,应该是如此。”
“量他们也没有这样的狗胆!”赵赟冷哼一声,终于坐直了身子。
凤藻宫门前,前来向皇后请安的蓉嫔却被明月挡了下来。
“皇后娘娘如今不得空,蓉嫔还是晚些再来吧!”
“也好,那我晚些再过来。”蓉嫔仿佛没有瞧到她脸上的轻蔑与不悦,微微笑着道。
看着她带着宫女离开,明月才啐了一口:“什么向娘娘请安,分明是冲着陛下来的!娘娘如今有了身孕,一个个不安分的都冒出来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妄想取代娘娘得陛下宠爱?”
蓉嫔脚步一顿,恍若未闻地继续往前而去,倒是她身边的宫女青竹有些气不过,压低声音道:“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后娘娘身边得脸大宫女,自然是比旁人傲气些。”蓉嫔淡淡地道。
“纵是如此,可不也一样是奴婢么?”
蓉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奴婢?得势主子身边的奴婢比失势的主子体面多了,便连育有皇长子的崔嫔,如今也不过是担着一个虚名,若不是瞧在皇长子的面上,只怕连宫门都入不得,这辈子都留在曾经的太子府等死了。
便是进了宫又如何?照样‘抱病’闭门不出,恐怕除了有心人,也没有几个还记得宫里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吧?
只是……
她的神情有几分若有所思。
皇后若是诞下嫡子,皇长子的身份便尴尬了。
这些年皇长子虽是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可是却非嫡子,皇后待他虽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可一旦有了自己的骨肉,只怕……
诚如她所想的这般,新帝原本膝下只得赵洵一子,赵洵又是养在皇后身边,虽无嫡子名份,但也与嫡子无异,将来纵是其他嫔妃生下皇子,也未必及得上这位皇长子。
哪想到多年来一直未曾生育的皇后突然传出喜讯,而素来在朝堂上总爱阴沉着一张脸,行事雷厉风行不讲情面的新帝,如今手段竟有了几分柔和,朝臣便知皇后有孕一事让他心情大好,从中也说明他对皇后腹中孩儿抱有极大的期待。
而宫中皇后传出懿旨,从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府中择选德容言功上佳之女充实后宫,旨意传出,朝野上下大赞皇后贤德。
凌玉自然也得知此事,摇摇头尽是无奈。
这样的贤惠,只怕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别说让她亲自挑选人,若是程绍禟胆敢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勾搭其他女子,她只怕连剁了他的心思都有,哪还可能给他生儿育女做牛做马呢!
“……老大家的,你的意思如何?”王氏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回过神来,愣愣地望向王氏。
王氏见状便知道她没有听到自己方才的话,无奈地又道:“就是那个陆家,他们家又找上咱们了,说是聘礼这些都好说,只遵循京中寻常人家旧例便可。我的意思,陆姑娘确是个相当不错的好姑娘,又难得绍安瞧上了,况且他们家也改了主意,这桩亲事倒也未尝不可。”
“二弟也同意了?”凌玉问。
“这,我还不曾跟他说呢,只是想跟你讨个主意,若是你也认为可以,我再跟他说去。”
凌玉摇摇头道:“娘说陆姑娘好,可她到底怎样好,我也不清楚。就事论事,若是只按我的看法,这门亲事作罢便作罢,不宜再提。那陆家人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我琢磨着许是瞧在了绍禟份上。若是绍禟荣归,他们自是会维系两家关系;假若绍禟……”
“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我宁愿找个家世一般却厚道的人家的姑娘,也不愿与那些势利人家牵扯太深。”
“这……你说的也有道理。”王氏听她这般一说,也不禁犹豫了起来。
是给次子找媳妇,可媳妇家却是冲着长子来的,那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