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谁也没有想到,在巫族以武力著称的黑巫首领扎克,此刻竟然在叶伽南手上,走不过三招,甚至,马上便要血溅五步、命丧当场。只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只体型巨大的蟾蜍突然出现在扎克身前,挡住了这原本必杀的一刀。随即这蟾蜍跌倒在地上,扭曲了几下,原本巨大的体型渐渐的变小,直到缩小成一只普通的蟾蜍大小,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叶伽南和月遗珠两人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的巨大的惊讶之色。道法万千,不离其宗,这以一只普通的蟾蜍,变幻大小,挡住攻击,这分明是修道中人的法术。而原先的巫抵大祭司,除了月遗珠以外,又从未收徒传法,此时的巫族之中,根本再没有一个人,能懂得修道施法。
扎克逃过一劫,惊魂未定之中,看见这蟾蜍,却是惊喜的叫了起来,“师父,师父,是您吗,是您老人家来了吗?”在一群黑衣武士之中,缓缓的走出来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身材瘦小,全身都裹在黑色之中,大大的斗篷遮住了面容,只有露出的几缕白色的头发,才说明这黑衣人,已是垂垂暮年了。月遗珠目光闪烁,片刻之后,轻启檀口,“巫启法师,你果然还活着。”只见那个黑衣人身形微微一震,随即点了点头,苍老的声音在祭坛之中响起,“咳,想不到,想不到,这百年之后,竟然还有人知道我。”
图索长老思索良久,蓦然脸色大变,“巫启,你…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怎么,”声音带着颤抖,甚至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了。巫启慢慢的抬起头来,面容在烛光之中,渐渐的显现出来,只见他脸颊瘦的已经看不出个人样,黝黑皮肤枯皱的像是贴在骷髅头上,只有略微张开的眼眸中的点点光芒,才觉得这是个活人。只见巫启盯着月遗珠好一会,说道,“小丫头,现在我都有点相信你是那死老头子的传人了。”一旁扎克急道,“师父。”巫启朝他摆了摆手,并不言语,随即转头瞥了一眼图索,笑道,“你是弋弦家的孙子吧。”
图索正色道,“是,弋弦,正是先祖。”巫启并不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当年弋弦,初见我的时候,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如今,连他的孙子,都已经是白巫的长老了。百年的岁月呵,弹指而过。”他自顾自的呢喃着,浑然不顾四周一片惊骇之声。
叶伽南心里也同样诧异之极,若是眼前这老人,所说无误,屈指一算,再是如何,年纪都已经在两百开外了。虽然叶伽南在玄清教中,也曾听长辈说起,若是修为通天,的确可以不再受俗人寿元所桎梏,比世俗之人,要活的长久许多,但毕竟,也只是听闻长辈说起。而此刻,却是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其实他哪里知道,玄清教承传千年,教中底蕴,绝非他这个毛头小子所能知晓。单是玄清三十六莲花峰中,就不知有多少上百岁闭关修道的老家伙了。
两百多岁的老怪物,真不知道他的修为,是到了一个何等的地步。叶伽南正胡乱想着,却听见巫启淡淡的问道,“小丫头,巫抵既然收你做传人,又将我的名字告知于你,想必真的是死了。巫抵临死之前,可有交代什么?”月遗珠略一思索,应道,“师父要我假扮他,担任大祭司。”巫启接着问道,“他可有说是什么原因?”月遗珠摇了摇头,“师父只是要我假扮大祭司,替他守护巫族。”
巫启淡淡的哼了一声,“守护巫族?巫抵啊巫抵,你死了,这巫族还是你能守护的住的麽?”只见他仰首向天,原本盖在头上的黑色斗篷滑落了下来,满头枯白的头发垂了下来。他淡淡的说着,“两百年了,两百年了,当年,我假死逃脱,隐匿在黑巫之中,不敢有半分动作。”他霍然转头,盯着月遗珠,厉声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尖锐的声音在祭坛之中响起,环绕在众人的耳边,悲怆之中,又带着几分荒凉。
月遗珠忍不住道,“巫启法师,你究竟是谁?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巫启一顿,奇道,“怎么,你师父没有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吗?”月遗珠摇摇头,“师父从来都没说起过,只是说,若是巫族内乱,必然是巫启。”巫启突然大笑了起来,甚至笑的弯下腰来,苍老的声音在祭坛中回响起来,“若是巫族内乱,必是巫启。巫抵啊巫抵,好,好,好!巫族内乱,必定是我巫启。”
巫启连声,说了三个好,只是听他的语气说来,又哪有什么好来着,月遗珠心里微微一惊,却听见巫启说道,“我与巫抵,本就是眼见生死的仇人,他这般说来,也是没错。”他声音转冷,厉声道,“可不过他,竟然害得我到如此地步。此仇不能不报。既然你要守护这个巫族,那我就让你看看,你这个徒儿,还能不能守护的住巫族。”电光火石之间,月遗珠心念急转,“我道扎克怎会用毒,原来这迷迭香之毒,是你交给他的。”巫启微微点头,“小丫头反应还算不慢,不过我这迷迭香毒,又岂会是一般的迷迭香,除了全身无力,腹痛如绞之外,更是可以凝固真元,使之无法运转。”他笑了笑,“如若不然,我怎么有把握来对付你这个魔、道、巫三系同修的不世奇才。”
三系同修、不世奇才!叶伽南心里微微的一惊,此刻巫启所说的话,坐实了之前心中所想,只不过任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在这南疆荒芜之地,竟然出现了合玄清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