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新科状元是授职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可是以其才学,实在屈就。不若……让其入国子监?可是又太年轻。入礼部?若是官职授高了,又恐为其招来嫉恨。
祝北归正寻思着,忽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十五公主今年正值豆蔻,这宋怀远今年不过十八,若是将他招为驸马,成为驸马都尉后再慢慢提拔,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论容貌才情,十五或许配不上他,但有个出身中和,倒也算登对。
这么想着,祝北归落下一子,似无意提了起来,“你今年已有十八,不知家中可曾婚配?”
宋怀远心忽地一跳,定了定神,稳妥落下一子,温和一笑,“圣上请看。”
祝北归目光落在棋盘上,棋局已分出胜负,他过目了一遍,不多不少,自己恰好输其一子,他朗声一笑,并不在意,“你有事相求?”
他听闻宋怀远棋艺精湛,下棋前怕其谦让,便许下一诺,若他能赢,便答应他一个条件。不曾想这宋怀远掐算着,竟刚好赢了他一子,他输得心服口服,这宋怀远棋艺何止精湛,可谓登峰造极。
宋怀远站了起来,掀起长袍跪下,谦和道:“方才圣上问草民可曾婚配,草民不敢隐瞒圣上,草民已有了意中人,我们二人已经定亲。不知有无这个荣幸,请皇上为我二人赐婚。”宋怀远说着,磕了个头。
“这就是你的要求?不求功名富贵?只求赐婚?”
“不求功名富贵,只求皇上赐婚。”宋怀远毅然答道。
祝北归听了,只觉得事有蹊跷,一桩平常的婚事,既然已经订亲,又哪里会需要他赐婚?若是为了面子,这宋怀远也不是目光如此短浅之人。
他微微一笑,“不知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他实在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使得这个才貌双绝的宋怀远为之倾心。
宋怀远顿了顿,“回禀皇上,此女乃是叶国公府叶四姑娘,其父是叶长风,多年前曾任过太子少傅。家父与叶伯父少年时便交好,草民与叶四姑娘也算是青梅竹马。”
宋怀远一开口,祝北归便眉毛一跳,待他说完,祝北归迟疑问道:“这叶长风只有一个女儿是吧?”
“回禀圣上,正是。”
“若朕没记错,祝融看上的也是这叶四姑娘?可是……他们二人不是已经订了亲?”祝北归有些糊涂了,这一女哪有配二家的道理?
宋怀远闻言,眸色略有诧异,面色仍是镇静,“回禀圣上,去年八月二十一日早晨,草民曾经上叶府提亲。草民离开之后 ,容王爷在午时上门提亲。到了下午,将军府的五公子也上门提了一回亲。只是,叶伯父并未答应我们三人中的任一人。”
祝北归点了点头,“此事朕记得,叶家女一日三家求,都传到宫里来了。想来这叶四定是国色天香,蕙质兰心,才引得你们三人争先求亲。”
宋怀远听了,唇角弯弯,如实道:“叶四姑娘算不上国色天香,也算不上蕙质兰心。”
“哦?”这话听得祝北归略有兴致,微微前倾了身子,“那你们是看上她哪点?”
这话问得宋怀远一怔,想了想,他嘴角带笑道:“不敢欺瞒圣上,在草民心中,她是一个小迷糊。”
“小迷糊?”祝北归诧异。
宋怀远笑意加深,眸色温柔,“虽无国色,更胜天香;虽无蕙质兰心,却深得我心。”
祝北归斟酌了片刻,“你刚刚说,你已与她订了亲?不是说这叶长风没答应你们任何一人的提亲吗?”
宋怀远诚然道:“不瞒圣上,去年我们提亲之时,叶伯父曾经答应草民,若草民能连中三元,便将叶四姑娘许配于我。后来,容王爷来提亲时,叶伯父也答应了容王爷,在叶四姑娘及笄之前,不答应任何一家的提亲。昨日,正是叶四姑娘及笄之日,时效已过,叶伯父便答应了我的提亲,叶四姑娘也收下了草民订亲的玉佩。”
祝北归沉默,手一挥,命内侍收起棋盘,他一只手肘撑在白玉石桌上,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宋怀远,双目略有威严,“你是说,叶长风已经答应了你的提亲?可是朕怎么记得,这叶四姑娘似乎是钟情于融儿的?”
这融儿自小性格冷酷孤僻,好不容易有了意中人,他与皇后都高兴得不得了,次日便想为他赐婚,可是却被他谢绝了。
若这宋怀远看上的是其他姑娘,他兴许当场就同意了,可是他看的姑娘却也是融儿看上的,这可不能马虎。这小子十八年来才看上这么一个姑娘,若是这个姑娘给他一道圣旨赐出去了,再等上十八年,只怕那皇陵的情种皇弟都要上来找他了。
见皇帝犹疑,宋怀远道:“皇上,此事非三言两语能说清,不知皇上能否请叶伯父入宫觐见?”
祝北归想了想,“宣叶长风速速入宫。”
太监闻言,朝亭外告之,“圣上急诏,宣叶长风入宫觐见。”
“等等,”祝北归又道,“把那叶四姑娘也叫入宫中来吧。至于融儿……融儿就算了。”三日前鞑靼王子来京,昨日他们在宫中举办宴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