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甜便利店内,气氛剑拔弩张1。
偷偷观望的顾客们都屏着呼吸,伸长脖子看热闹。
大约是害怕惹火上身,看热闹的人们并没有围过来,都只是远远地拿眼瞅着。
四下鸦雀无声。
置身漩涡中心的乔思泽,却是在场所有人中,神情最为平和自如的一个。
友善地提醒过邱韩宇不要冲动后,乔思泽往后稍稍退了一步,拉开同邱韩宇的距离。
他不能给邱韩宇再次动手的机会。
如果邱韩宇不听劝告,又挥一拳过来,乔思泽觉得自己未必还能保持着好脾气再忍一次。
这次是轻描淡写地躲了一发重拳,再来一次,也许就会轻描淡写地拧断对方的脖子。
乔思泽将手放到自己胸前,开始解工作服的纽扣。
工作服是短袖衬衫的款式,纽扣一共五颗。
乔思泽一颗颗地把纽扣解开,露出里头穿着的白色背心。
解开纽扣后,乔思泽把工作服脱下来,拿在手里。
他侧过脸,转向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章寻,说:“店长,抱歉给店里带来麻烦,今晚的班我不能继续上了,工作服我先带回去,洗干净了就给您送回来。”
章寻好半天才回过神:“……哦哦,好。”
乔思泽又看了看邱韩宇:“邱警官,我需要去拿一下随身的东西。”
他没有征询邱韩宇的意见,只是纯粹告知一声。
不过是防着邱韩宇因为他的暂离而又暴躁起来。
乔思泽说完了,就转身进了柜台后方的窄门。
窄门后,是员工的休息室。
乔思泽只进去了不到一分钟,就提着一个黑色的纸袋出来了。
邱韩宇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个纸袋上。
纸袋看起来很眼熟。
他微一思忖,便明白过来。
这黑色的纸袋,跟安自在送他t恤时用来装衣服的袋子,是一样的。
邱韩宇一瞬间里,有些愣神。
乔思泽已经从柜台后走了出来,说:“邱警官,有事出去再说,不要影响别人做事。”
他一边说,一边往店门方向走,毫无停留的意思。
乔思泽的语气很漠然,却有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令邱韩宇十分不爽。
他有心不听,却又不能放任乔思泽独自离开,只好快走两步,跟了过去。
乔思泽知道他走近了,不动声色地错开步子,微微拉开与邱韩宇的距离。
他已完全冷静下来,担忧起另一件事,不愿与邱韩宇再生干戈,于是主动地开了口,问邱韩宇:“她……跟你说了什么?”
早些时候,乔思泽被安自在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又相当惶惑。
也许邱韩宇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邱韩宇听了他的话,冷笑出声:“她都跟我讲了。你跟踪她,还往她公寓里塞骚扰的信件。在看守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奇怪,没想到果然是个变态。”
乔思泽听得很仔细,一点也没因为邱韩宇的态度而生气。
他的注意力全被邱韩宇话里的信息所吸引。
乔思泽当然一直对安自在保持着关注,但并不是以猥琐变态的方式。
即便是,也绝不可能让安自在觉察,更不用说往她住的地方塞骚扰信了。
还有另外的人,在跟踪安自在。
这个消息,让乔思泽非常不安。
他很想立刻就赶到安自在身边去,却不得不克制住心里的念头,继续从邱韩宇那里问情况:“不是我。她……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邱韩宇冷笑:“现在还有几个人会用那种老式的墨水和钢笔?你不要告诉我,这都是巧合。”
乔思泽稍一思忖,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早些时候,安自在看见他提着的那个袋子里的墨水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非但将墨水瓶摔碎,还说出那种话,而后逃窜般地离开。
乔思泽想明白了,对邱韩宇解释:“凰城大学西门外的陈水书店,专卖旧书,最近为了促销搞了一个‘梦回旧时光’的活动,买书就送老式的钢笔和墨水,还征收硬笔书法作品,你去查一查就会知道。”
他神情平淡,语气镇定。
邱韩宇见过很多嫌疑人,对对方是否说谎多少有些鉴别能力。
他听了乔思泽的话,不由地愣了愣。
乔思泽即便是要说谎,也完全不必说这种极容易穿帮的谎言。
乔思泽见邱韩宇目光微微闪烁,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她……有没有跟你说别的线索?比如最近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之类的?”
邱韩宇看了他一眼,眼神警惕,并不友好:“这不关你的事。别忘了,就算你说的是真话,也未必就是清白的。”
乔思泽沉默了一瞬。
邱韩宇站在他本人的立场所说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错。
但乔思泽还是觉得牙根略微有些发痒。
那是气的。
她的事,永远都不会不关他的事。
乔思泽停了停,稍微平复了心情后,弯起唇角来凉凉地笑了一下:“你不信我没关系,但警.察做事要讲证据,而你现在显然没办法证明是我做的。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邱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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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衣前天刚刚跟一群老朋友一起旅行去了,此时不在凰城市。
邱韩宇旷了小半天工,陪安自在吃了顿饭,把她送回家。
安自在检查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