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些事情离异,她跟着母亲,和众多单亲家庭一样。
可是她却突然愿意对他提起,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经走到了她的心里?她愿意对他说,可他却不忍心让她把那些伤疤再一次撕开给他看。
“我知道,我问过林辰。”
随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你都知道啊……”
萧子渊本以为她会生气,谁知下一秒随忆便有些愤恨地念叨:“林辰真是个大嘴巴。”
萧子渊想到她此刻肯定整张脸皱成一团、咬牙切齿的样子,不自觉笑出来,缓声问:“阿忆,你今天怎么了?”
随忆犹豫了下开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听着就好,千万不要回答我。”
萧子渊很快回答:“好。”
这次随忆的声音很快响起,“我今天看到……看到随景尧和那个男孩子了。今天是我外公的忌日,我回来的路上恰巧碰上他们上山去祭拜,我才知道这几年我和妈妈看完外公之后,他都会带着那个孩子去祭拜外公。
“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或许也不是。但我只在他出生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也从来没想过再见他,他现在忽然出现,让我有些……有些奇怪。”
她从山上回来后就看到母亲在书房里整理外公留下的东西,每年的这一天随母都是这么过的。她也不敢提这件事,但憋在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只能对萧子渊说一说。
萧子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上一代的纠葛终究会影响到下一代,随忆似乎并没打算听到萧子渊的安慰,很快又开口,似乎颇为苦恼,“妈妈离开随家的那年在山上种了一棵树,今天那棵树死了,我知道那棵树肯定是有意义的,可是她知道树死了之后好平静。”
萧子渊静静地听着。他们都明白,树的含义在于延续,可到底是爱的延续,还是恨的延续?如今这棵树死了,在随母心中又代表什么?
无论代表什么,那段往事都深深地刻在了沈潺的心中。
爱得那么深刻,伤害那么深刻,因为深刻如斯,才愈加平静。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们又该如何评价?
两个人很久都没开口,只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许久,萧子渊极轻地叫了一声:“阿忆?”
那边似乎动了一下,绵长平稳的呼吸清晰地传过来。
萧子渊无奈地笑了下,挂了电话,却在看到通话结束的提示后注意到了屏幕上的日期,重重地呼出口气后放下电话,靠在窗边合了合眼。
他该走了,可是萧家、随家、父亲的态度暧昧,至于老爷子那边,现在还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还有随景尧和随忆的弟弟,这一切都不是小麻烦,真想把她一起带走,把这么麻烦和困扰扔在这里,让她再也不会迷茫再也不会沮丧……
萧子渊想到这里硬生生停住,这些想法终究是不现实的,他还是抓紧时间回来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吧。
几天后,离开的前一晚,萧子渊告诉随忆这个消息。
随忆安静了很久才答了个字:“哦。”然后便不再说话。
萧子渊笑着逗她,“怎么,你也不说来送送我啊?”
随忆确实有些沮丧,没精打采地开口拒绝:“不去。”
“毕业的时候我走你就不送我,这次还不送啊?”
“那个时候你也没说让我去送啊。”
“我不说你就不送啊?”
“我……”随忆词穷,她最受不了送别的场面了,半天,瓮声瓮气地开口,“等你回来我可以去接你。”
“嗯,这个好,我记住了。”萧子渊顿了下,“对了,你明年也该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之前随忆一直打算毕了业便回家的,后来她打算对萧子渊敞开心扉后,这个计划便搁浅了。萧子渊一向是先谋后动的人,他想知道随忆的想法。
“我和妈妈商量过了,打算考研,前几天打听了一下,院里许教授有几个名额,到时候我去联系一下,但是许教授是医学界的泰斗,报他研究生的人肯定很多,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许寒阳?”萧子渊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出来,“一定能考上。”
随忆好奇,“你怎么知道?”
萧子渊想到了一个人,“我找人帮你放水。”
随忆想起上一次萧子渊对她说“放水”这个词还是那次知识大赛,随口就说了出来:“上次你说给我放水不还是输了。”说完之后猛地醒悟过来捂住了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引来萧子渊冷哼,“我自己不提就算了,你还敢提?!”
随忆伸了伸舌头,“嗯……我错了……”
萧子渊抓住了她的小辫子,揪得不亦乐乎,“那好啊,说说,错哪了?”
随忆很诚恳地认错:“我不该提放水的事情。”
萧子渊继续冷哼,“还有呢?”
随忆肯定不会主动背起那么大的黑锅,不然以后都没翻身之日了,“还有,不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