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从高考结束的那一天起,他们就马不停蹄地接上了轨道。
学校把所有的鞭策都挥在了他们身上,祝南星足足半个月都没适应过来。
六月二十五号,高考成绩发布。
这天,祁贺在青城。
贺岩生日,再加上高考结束,家里以此为“成年礼”,大办了一场。
贺岩家族大,势力也大,长辈大多都是从军,军衔也都不低。哥哥姐姐即使不是部队出来的,也都是数一数二大学里出来的。毕业以后要么自己创业,混得风生水起,要么接管家族企业,打理得有木有样。
往下数,贺岩是唯一一个还没安定下来的半大人。
家里上上下下都为他操碎了心,老一辈想让他进部队历练,年轻一辈想让他出国留学。
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正问过贺岩本人的心思。
“奢侈!太奢侈了!”
角落里,万池穿着一身西装,举着酒杯,一边吧唧嘴一边下结论。
祁贺穿的也是正装,只是站姿不太规整。整个人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眉眼慵懒,时不时抬头扫一眼。
他心思不在这,大多时候都在把玩着手机。
“玩什么啊,有点出息行不行。这种场合还玩什么手机啊。”万池勾着祁贺的肩,幸灾乐祸地往贺岩那边看,“你看,咱们富贵小少爷,你还别说,今儿那么一穿,我差点忘了他当年怎么被赶去少林寺的。”
祁贺也乐地看戏,听到万池的话低笑了好几声。
别墅里,男男女女穿着华丽贵气,各个迎着笑脸夸赞贺家小公子长得帅气不凡,未来定是人中龙凤。
贺岩从小忤逆,好脸色没撑两分钟就开始掉链子。
贺老爷子一开始装瞎,最后装不下去了,一脚把孙子踢开,自己招呼客人。
贺岩如愿以偿,顺手拿了个马卡龙丢在嘴里,往角落里走找自己的好兄弟。
万池嘴欠,搁老远就开始打趣他,“别别别,别过来,你这一身的,闪瞎我的眼。”
“滚!”贺岩好不容易脱了身,烦得要命,“就不该听我爷爷的,办什么办,搞的我现在脑子还疼着呢。”
“不会吧,您还有脑子呢?”万池典型的一会儿不挨揍浑身痒。
贺岩今天穿的贴身西装,动起来不方便,要不然早把这货拎外面去了。
“诶,今天出成绩,你怎么样啊?”贺岩问祁贺。
“不知道,还没找我。”祁贺答得驴头不对马嘴。
贺岩没明白,“什么玩意儿?”
万池“啧啧”地摇头,“屠狗,兄dei,你这么做不厚道,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你别得瑟。”
贺岩这才明白,一拳砸到祁贺胳膊上,“滚,自己查,还他妈等着人家小姑娘问你?”
“不是。”祁贺收了手机,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不懂这其中的乐趣。”
“这他妈叫情|趣吧?”万池脸都笑烂了。
祁贺斜了他一眼,还没说话,手机就开始震动。
掏出来,一看是微信视频,挑了挑眉,没躲着,直接接通。
视频里,小姑娘又激动又紧张,“查了没啊查了没,怎么样?”
祁贺低头笑了下,眼睛温柔地能溺出水来,“没。”
“啊?”祝南星愣了一下,“为什么啊?紧张啊?”
“不是。”祁贺把手机举开,“忙着呢。”
他手机拉开距离,祝南星这才看清楚祁贺今天穿的是西装。
只不过依然带着他不羁的性格,领带系得很松,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
别墅灯光耀眼,把他整个人照得好像在发光。
少年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稚嫩,脱胎换骨,长成了大人。
祝南星无声地看着,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和祁贺的世界是有差别的,如今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些算什么。
从今天开始,他们才真正有了差距。
忽然,视频里的祝南星愣了一下,很明显。
祁贺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祝南星抬起手指指了指祁贺的身后,“你们一起的吗?”
祁贺以为她说的是万池和贺岩,“嗯”了一声,“今天贺岩生日。”
祝南星“哦”了一声,有些失神,“你们都认识吗?”
祁贺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你不是都见过吗?”
是啊,都见过。
祝南星一下子没了精神,她很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难看,“那你们玩吧,晚上查了成绩告诉我一声。”
不等祁贺说话,祝南星就挂了。
祝南星的反应勾着祁贺的表情,她不悦,他脸色也沉了下来。
万池和贺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个人面面相觑。
万池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惊恐地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