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蓝风读私塾本来就是冲着陈凌去的,他不去,张蓝风自然就没有再去的必要。
孙进宝和马成撇着嘴,就差哭出来了。
凭什么陈凌和张蓝风不用读书,自己还要读!简直没有天理。
可是算学院到底是哪里?找遍了整个汴京也没有发现算学院的影子。
“问我吶?”张景两眼一翻:“陛下说了,户部钱粮紧张,没有多余的钱给你。这算学院你只能想办法了。”张景阴险的笑笑:“陛下说,反正你卖酒的钱也花不完,留着做什么,钱花掉才是钱,藏在家里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他随手一指:“看到城外那条河了么,旁边有一座小山。以小山为中心,方圆五十里都是算学院的地盘,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不管陛下要钱就行。”
张景指的是一片荒地,小山周围土地贫瘠,别说长粮食,杂草都很少。那一片的地质好像都是石灰岩和荒地。
陈凌马上就不说话了,有了这么大的一块地盘,把算学院建起来算个屁。
有地才是最重要的。
石灰岩,好东西呀。
实在佩服古人的变态建造思维,规模那么大的城墙,居然全部用糯米和粘土来粘合巨大的石条,这得多少糯米才够用!熟石灰和沙子按照一定比例搅拌,就是最好的粘合剂,虽然没有水泥好用,但也比糯米和粘土效果好。关键是省钱呀。
顺便可以再建个砖厂。
好好的青砖用来造墓葬真是可惜了,用来建城墙多好,还可以盖房子。
陈凌为自己到现在才发现这个赚钱机会很懊恼,如果早点想起来,还用得着去找李沆去卖酒?
这才是大生意。
地契都拿来了,可能是怕陈凌反悔,张景随身带着那片地的地契,陈凌一同意他就立刻把地契塞到了陈凌手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把这个烫手货扔出去了。
看了看,地契的名字上写的是自己名字,这就放心了。估计赵恒也觉得让自己出这么多钱不好意思,拿块地做补偿,算学院是朝廷的,地的自己的。
这件事不好办,算学院明明是朝廷设置的官方机构,可是连办公的地方都没有,别说房子,连个栅栏都没有。光秃秃的地连草都不长,有什么用!
皇上是真黑呀,张景砸吧砸吧嘴,把算学院建起来,需要近万两的银子,陈凌在引龙醉上赚的钱都要砸进去了。
还不能一个人骑马,让玉儿去找了辆马车,邀请张景去看看自己的地,五十里!自己也算是步入地主阶级了吧。
一路之上陈凌优哉游哉的哼着张景听不懂的小曲儿,让张景神情紧张,还以为这孩子被气的发了疯。
不然老说什么双截棍!听说过三截棍,双节棍是什么玩意儿!
现在已经是六品官,按照宋律是有官轿的,可是赵恒特意嘱咐,陈凌年纪小,坐官轿对身体不好,就不要给了。
陈玲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引起民愤。
一个孩子居然是正六品,坐着轿子招摇过市,很容易引起民愤,特别是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金榜题名,多风光,最后也不过是从七品。如果一个孩子跑过去对你说他是六品,你会怎么想!
反正他对那些密不透风的狭小轿子也不喜欢,省了正好。
张景从不坐轿子,也不坐马车,他好像对骑马特别的钟情,从皇宫来宣旨也是骑马来,出门就更不用说了。
张蓝风说那匹马跟着张景已经有些年头了,超过七年。时间是不短,都成一匹老马了,也不知道换换。
“人年纪一大就念旧,”张景神神叨叨的和陈凌聊天:“杂家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只有江西老家有一个不争气的哥哥。这么多年呀也就这匹老马陪着杂家风里来雨里去的,比你小子忠心多了。”
张景说的可能是他的真心话,一个人腹黑的时间长了,会回光返照的出现一些异常现象,比如对一个人一只小动物特别好,就如张景的这匹马。
在他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张景的手上。
办皇差杀死几个人很正常。
城门口的守卫弯着腰陪笑,一个小校模样的头头一路小跑的在前面带路,还想张景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谁都活的不容易,在这汴京城到处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为了不出错保住命只能拼命记住那些自己不能惹的人,张景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排的很靠前。皇帝身边的人谁敢轻易招惹!
权力是个好东西呀,陈凌无比的感慨,自己这个六品官小了点。
一出城门张景就策马扬鞭,怪叫一声提马而去,留下陈凌在后面吃土。
古时候的路修的真不怎么样,这可是官道,还是汴京的官道,居然也是土路,虽然没有坑坑洼洼,但是上面的尘土有一脚厚,前面骑马的人一副潇洒英姿,后面再好的衣服也不能要,漫天飞扬的土能把人埋了。
这可是冬天,要是夏天估计这路就没法走,走一圈回来就成兵马俑了。
陈凌很怀念城市里的沥青马路,就是让他印象很差的水泥路现在想想也很不错的样子。
沥青路不好修,石油在现在提纯基本没可能。
水泥路倒是可以想办法搞一搞。
城外十里转眼就到,远远的就看到张景飞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老年人的迟钝,比张蓝风的身手还要迅捷。
永远都是这么嘚瑟,一个太监,至于这么嚣张嘛,动作再帅都个屁用,又不能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