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消气。”
曹沈氏不依不饶:“你们只将事交待了。”
许氏无法道:“阿息嫡亲亲的祖母还没到呢。”
曹沈氏火冒三丈,道:“她是上宾,几架车也拉不来,还要抬礼下帖呢,请祖宗才请得来!我们哪等得她亲至。”又对何栖道,“侄媳,我是坐高位的,与你做了主,不等你家的祖宗了。”
何栖与曹沈氏亲,齐氏这般行事,实是可厌,泥人尚有三分泥性,何况何栖,当下笑道:“凭姑祖母做主。”
曹沈氏得了意,手舞足蹈笑得如同三岁稚童。
等得齐氏来时,阿息早已由曹沈氏洗过身,哇哇大哭着得了千百的吉语,居长者又送金银器,阿娣托着长盘沉沉压手。
季蔚琇虽不曾亲至却遣了季长随送一套莲瓣石榴纹错金银杯碗匙箸,俱是小儿所用,精巧细小。
何秀才溺爱阿息,抱在怀里,面有得色,乐陶陶示于众宾客前,贺客少不得又将阿息夸了又夸。
齐氏委屈,今日来迟倒不是她有意所为。她与阿息打项圈,来时不曾留意,竟落于家中,她疑丢在路上,回头寻回家中,这才耽搁了。
大简氏笑道:“你只早来又能误了什么?早个一宿一日的,落哪都误不了事。”
齐氏不敢过于争辩,偷拿手绢拭泪。沈计早先见着齐氏,恨不得避到屋外去,齐氏每来见不到二子,心中失落。如今沈计倒不再避她,随在她的身畔,斯文有礼,一言一行,不出半点差错,言称阿娘,唇有浅笑,只目中无悲无喜,不过生人。
齐氏对着沈计竟是心生惧意,幼时他也如阿息这般大小,被她搂在怀里,慢声哄逗,也曾拽了她衣角声声唤道:“阿娘阿娘……”
“阿娘?”
齐氏一个恍惚,正要应,听沈计又道:“阿娘,今日侄儿洗三,阿娘为何不喜,反面露哀凄?”
齐氏喉中一哽,笑道:“大郎有后,我心中欢喜,才有泪意。”
沈计点头:“这便好,阿娘少来,奴仆陌生,还道他们慢待了。”
话至此,齐氏只得换上笑脸。
晚间宴席去是何家酒肆定得荤素羹汤,家中又另架鲜羊、大肉,酒水更是齐备。
曹英,徐安等人坐了一桌,方娘子与陈据出船,置了贺礼托徐安送来,又叮嘱要一坛酒去等归再吃。
沈拓与他们自是另种热闹,免不了一场大醉,实撑不下,便让施翎过来代吃几碗,施翎临头叛变,反灌了沈拓几碗酒。
曹英拍手直叫好。
施翎笑道:“等哥哥再办洗三宴,我再好好替哥哥吃。”
沈拓借了醉意笑道:“我先记下。”
他们院中吃酒相庆,屋中阿息却早已入睡,何栖耳听外间欢声,拿手指一点阿息额头,笑着轻语道:“为你来贺相聚,你倒是好睡。”
只盼水平无波,岁岁有余庆!
第145章
洗三过后又是满月, 阿息收了一箱笼的四季衣裳鞋帽,何栖拎着一件件里外小衣, 笑道:“再不必费心针线与阿息做新衣。”
阿息一天一个样, 原先红得像脱毛猴,如今白胖肥嫩,又生得好眉毛, 黑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只不大爱笑,横眉竖目的, 任你耍尽把戏, 做遍鬼脸,他歪着头看你, 逗得急了, 将脸往何栖怀里一埋, 颇有眼不见为净的架式!
沈拓讶异:“好大的架子, 莫不是来要债的?”托着阿息,也立着眉毛道,“既来要债, 可带了契条?要银子还是要铜钱?”
何栖笑道:“儿女为债, 可不是来要债的?千辛万苦生下来, 又伏低又作小, 弯腰耍了猴戏,他倒似个大人,笑脸唇齿不动, 连个笑也欠奉。”
夫妻二人合伴将阿息埋汰了一番,又将他趴放在床上,看他如只肚朝天的乌龟,怎也翻不过来,流着口水呜呜要哭。
何栖与沈拓大乐,阿娣收了一叠尿布回来,急奔过来抱起阿息,心疼道理:“阿息才多大,郎主与娘子怎得戏弄他?”
又一状告到卢娘子面前,卢娘子笑道:““这做爹做娘的,生子养儿倒似养猫养狗。””
说得何栖闷笑,往沈拓身上推脱。
沈拓老实担了罪名,低头看阿息在那作!威武严肃状,与何栖道:“阿息大后定是个结仇结怨的,挣非家业与他,免得他为着几文钱动手打人。”
何栖拿一个拨浪鼓逗阿息,道:“你家儿郎原是个强匪?”
沈拓笑:“也差得不离。”
何栖道:“既如此,我等大郎挣得万贯家财”。
船队日忙,沈拓与季蔚琇合计,去了巡街的差事,一心打理水运买卖。
季蔚琇将施翎提来替了沈拓之职,又让他提人接他差事。
施翎做了顺水人情,将方山荐了上去。
方山正与小李氏商议请施翎吃酒,小李氏与他道:“大凡前程无不是银子铺出来的,方郎请施都头好酒,再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