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还是每年都能听到下面的官员传来的消息,说是哪哪儿又遭了灾,死了多少人。这样残酷的现实,对一个胸怀大志的帝王而言,绝对是一件让他感到特别挫败的事儿。
陆安珩这会儿说出新得到的粮食种出来后,能解决大部分百姓的吃饭问题,元德帝那颗火热的帝王心烧得那叫一个旺,简直都都要爆了。
兴奋到几乎失态的元德帝一把抓住陆安珩的肩头,一叠声追问道:“你确定这新粮食真会如你所说,产量极大?”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陆安珩前几天还把胡商掐得翻白眼,这会儿就遭了现世报了,被元德帝这么用力一抓,陆安珩差点没嚎上一嗓子,心说元德帝莫不是还练了铁砂掌了吧,抓起人来那叫一个疼,这会儿自己的肩膀肯定被他掐紫了!
陆安珩抽着冷气,伸手轻轻地将元德帝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下来,龇牙咧嘴地叹气道:“陛下,咱有话好好说,能别一激动就动手吗?微臣这把小骨头可经不住您的铁砂掌啊!”
元德帝这会儿也顾不得陆安珩的态度问题了,更没心思问一问那铁砂掌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样子。见陆安珩抽了好几口冷气,疼得略微扭曲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元德帝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再次沉声问陆安珩,“这个叫红薯的粮食,真能有这么大的产量?”
陆安珩暗自翻了个白眼,点头道:“此事应该属实,那些胡商也没必要骗微臣,他们又不收微臣的银子,忽悠微臣对他们没半点好处。只不过,陛下也知道,粮食的生长是要看老天爷的心情的,风调雨顺的时节,收成就格外好。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土壤和气候的问题,古人早就有南橘北枳的说法,可见相同的东西,在不同地方的环境下,种出来的东西也不大一样。这红薯可是胡商们从大海那头带过来的稀奇粮食,在那边长得特别好,产量高,味道也好。不过在我们大齐会长成什么样,还要种出来后才知道。”
元德帝点头,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沉吟道:“那便将这红薯交给户部,让户部好好研究一番到底该如何种。种出来后再看产量到底如何,若是真能像你所说的那样,那这个红薯可真是上苍赐给我大齐的一大宝物!”
陆安珩其实对元德帝他们这种碰上了什么好事儿就归功于老天爷的行为很是无语,心说这和老天爷有什么关系呐,明明是自己让胡商们找了好几年才找到的。真要算起来,某种程度上,陆安珩自己才是元德帝他们口中“老天爷”。毕竟没有陆安珩这只穿越过来的蝴蝶的话,按照原来的发展轨迹,红薯估计还得再等上好几百年才能传入大齐呢。
不过陆安珩本就是个低调的性子,巴不得自己就蹲在角落里长蘑菇,暗搓搓躲在幕后出谋划策想馊主意就行。元德帝要把红薯的出现归功于老天爷,对一心不想张扬的陆安珩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只不过,对于元德帝开口就要将自己的红薯全部吞进户部去的行为,陆安珩表示了严重的不满。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红薯,让胡商们帮忙费心找了好几年,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漂洋过海地运到了大齐,元德帝倒好,开口就归公了!人干事儿?
这个亏陆安珩表示自己绝对不吃,是以一听元德帝这话,陆安珩立马摇头,满脸诚恳道:“陛下,户部大臣们日理万机,这红薯之事,还是交给微臣琢磨吧。胡商们多多少少告诉了微臣一些种植红薯的方法,这么看来,户部还真没一个前辈能比微臣更懂得如何种红薯了。更何况,您前些时日赏赐给微臣的地可都还空着呐。微臣完全可以拿来种红薯,若是种成了,除了原本胡商送给微臣的红薯数目,其他的全部归位国库当种子,让农户们种去。若是种不好,亏了就算微臣的,朝廷绝对不吃一点亏。”
元德帝含笑看着陆安珩,看着陆安珩一脸真挚的表情不似作假,眼底满是认真,元德顿时心下一软,心说这么赤诚的孩子可不多见了,真是招人疼,比自家那些个不忍心的儿子讨人喜欢得多了!
这么想着,元德帝竟然还在陆安珩身上爆发了一把自己的慈父心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陆安珩的狗头,手感意外的好,元德帝没忍住自己的手,又接着摸了两把。
陆安珩被元德帝突如其来的摸狗头行为给惊呆了,瞪大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元德帝,完全没反应过来元德帝眼里的慈爱到底是咋回事。不是……您这感情用错了对象吧?陆安珩心里疯狂呐喊,我可不是您儿子呀!
元德帝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收回手往陆安珩的肩膀上拍了拍,感慨道:“你也在官场中待了些许时日了,怎么还这么不长心眼呢?”
陆安珩不解,“什么才叫做长心眼?微臣方才这话有何不妥之处吗?”
自己明明说的很好啊,风险自己担,收益朝廷进,这么绝好的主意,陛下您竟然还说我缺心眼儿?这是要友尽的节奏啊!
元德帝眼中盈满了笑意,眉心的沟壑都松缓几分,看上去心情极好,再次拍了拍陆安珩的头,元德帝含笑叹了口气,欣慰地看着陆安珩,开口道:“没有,你很好。朝中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