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媳妇宋未来。
钟家的准媳妇?也不来问问我的意见!
我缩在大床中央,抱着膝盖将自己圈成一团。这些是是非非颠倒黑白的新闻我丝毫不在意,我只相信钟越对我说过的话,他说的一切,我都坚信着。
我拨了电话叫送餐,一边吃着酒店里的简易商务午餐,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发布会。程程给我发了短信,她托了她家老头的关系去了现场,她说势必要为我讨回个公道。
在记者提问的时候,程程装模作样地站了起来,她的胸前挂着一张记者证,手里举着话筒中气十足地自我介绍:“我是逗你玩报社的记者,听闻两年前钟公子就曾开过新闻发布会,并公开隆重介绍了自己的未婚妻,如今携手新人,是否因为喜新厌旧?”
我放下了手中的银质调羹,将黑椒牛肉饭端到了一旁。钟越的表情有片刻的变化,却不动声色,仍是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神对准镜头,双手摊开准备解释,最后还是抿起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一旁的宋未来得到他眼神的首肯后出来替他解围:“当初阿越找人扮演未婚妻,不过是权宜之计,以免落人口实,阿越对她并无任何私人感情。两年前钟家出事,那位小姐也过河拆桥,两人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婚约。”
我过河拆桥?敢不敢来和我对峙!
钟越并没有否认,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指。我终于留意到他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套在中指上,代表已有婚约在身。
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滞,坐在大床上的身体僵直,我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曾经那里也有一枚戒指,但是我却为了他而摘下了它。可是如今,两年之后,他的手上却套上另一枚代表婚约的戒指。
难道宋未来真的是获得钟振华首肯的钟家准媳妇?
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炒作,不过是钟越和钟振华签订的合约,可我却并不能排除这就是钟振华原本的意图。他从来就没有认可过我,如果他们能假戏真做,必然正中他的下怀。
可是,合同上难道也约定了要戴订婚的戒指吗?!
我拖过没有吃完的黑椒牛肉饭,一大勺又一大勺地往嘴里送,两眼却还是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他们站起来拍照,他一手插袋,一手自然垂落身旁。而她依偎在侧,轻轻揽住他的臂弯。镁光灯频频闪亮,他们笑起来的嘴角连弧度都仿佛一致。当真是郎才女貌,堪堪一对佳人。
即便我知道这是演戏,却还是红了眼眶。喉咙被米饭噎住,我猛地咳出声音,眼泪却越来越多,宋未来的声音也在耳畔越来越清晰。
“当初阿越找人扮演未婚妻,不过是权宜之计,以免落人口实,阿越对她并无任何私人感情。”
不过是权宜之计……
阿越对她并无任何私人感情……
这些话,纪尤熙也曾对我说过,我握着勺子的手越来越紧,前一夜的温馨甜蜜,顿时烟消云散。到底是功力尚浅,我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我放下没有吃完的饭,不告而辞,径自离开了酒店客房。
【07】
回到家,我妈正凶神恶煞地坐在客厅,我弯腰脱鞋,她拔腿冲到我面前,一脸沉痛地看着我:“林乐遥!你居然敢彻夜不归!”
我狠狠蹬掉半天都脱不下来的ugg,将冰冷的脚丫子塞进了哆啦a梦的棉布拖鞋里,转身对我妈歉疚一笑:“对不起啊妈,忘记跟你打电话报告了,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见我如此温驯,我妈一时有些傻眼,趁她发愣,我已经颓丧地钻回卧室。我妈过来敲门,我用被子蒙着脸,瓮声瓮气地扬着调子:“我有点困,想睡一会儿,你别等我吃饭了。”
那一觉,我睡得天昏地暗,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我摸索着开了台灯,翻出手机一看,居然有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钟越。我直接忽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这时电话又响了,我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字,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
“看你忙,怕耽误你就没跟你打电话了。”
“乐遥?”他听出了我的兴致索然。
我看了看窗外,帘子没拉,玻璃上蒙上了一层雾气。我吸了吸鼻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头很静,我甚至听出有风的声音呼啸而过,他在室外。
良久,电话里突然传出他沉沉的嗓音:“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困了,想先睡了,晚安吧。”
“乐遥,”他止住我,“来给我开门。”
我愕然,几步走到窗边,用手擦去玻璃上的水雾。钟越正站在楼下,穿着毛呢大衣,手里举着手机抬头朝我们家的窗户看过来。他的身后是昏黄的暖光,将他的眉眼勾勒得令人动容。
我来不及披上外套,甚至连拖鞋也来不及换就往外跑,下楼的时候丢掉了一只哆啦a梦的拖鞋。他站在保险门外,我立在寒冷的地面上,他先挂了手机,轻轻的一声“咔嗒”,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