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林浔被她的眼神震惊到了。
两人开门见山。
“你的戏表现力很强,但是有违初衷。要是言静如的张力能再大一点还好,不过现在整个片子看起来是有问题的。”
柴韵楠安静的听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是吗?我的毕业作品就是类似的短片,老师曾经指导我的技巧我都用上了,还有哪些问题吗?”
林浔淡笑:“我今天要和你谈的不是技巧的问题,我之所以这么跟你说,就是因为你的技巧没问题。”
“那我们谈什么?”
“谈野心。”
柴韵楠怔住。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试探着心里的界限。
电光火石之间,门突然开了。
几个工作人员谈笑着走进屋里,看到林浔和柴韵楠均是一愣。
林浔率先反应过来,起身对他们说:“你们先准备道具吧,我晚一会儿过来。”
柴韵楠也站了起来,林浔对她说:“出去走走吧。”
两人到了写字楼的阳台上,高层望下去,灯火通明,繁荣一片。
林浔的下巴朝窗外挑了一下,对柴韵楠说:“你看,北京这么耀眼。”
柴韵楠半靠在栏杆声,轻轻点了点头。
林浔:“北京人那么多,有九成的人是借着它的耀眼而活的,只有一成的人是成就了它的耀眼的。人人都想成那一成的人,谁也不例外。”
柴韵楠看向林浔,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人身上有着不寻常的忧郁,沉稳的像个久经世故的慧者,让人想去推心置腹。
柴韵楠暗自咽下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是事实。”
林浔:“可通往这条路的方式有很多,你不该选错。”
柴韵楠:“我没有选错,如果你觉得我抢了言静如的戏是个错误,我可以改。”
林浔:“不单单是这个,你得相信大器晚成。”
柴韵楠:“我相信,但我不能无动于衷,我很抱歉这其中有我自己的脾气。”
林浔:“言静如是个出头鸟,她太浮躁了,你现在跟她杠没有任何优势的。”
柴韵楠:“是她技不如人,我都懒得跟她杠!”
林浔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柴韵楠,你得沉得住气,别把凤尾先让雏鸡啄坏了。”
柴韵楠静默无声,她看着繁华又寂寞的夜,回想自己一年以来的默默无闻,轻声道:“林浔,我有野心,但我只能藏着,我不甘心。”
晚风带着她的话吹进林浔的耳朵里,她觉得阵阵颤栗。
什么世道连野心都只能藏住了呢?
这个圈子残酷又血淋淋,靓丽又黑暗,她想起言静如的冷脸,如果野心不藏着,会被踩的多烂?
林浔最终什么也没说,她轻轻拉了一下柴韵楠的手,女孩的手温热柔软,相碰的那一刻似乎一切不好都不值一提。
柴韵楠一惊,林浔手上用了力,冲她淡淡一笑:“明天继续加油吧,野心既然有,就得护好它。”
第二十章
柴韵楠回去了,林浔却怎么也提不起心思了。
她从承租的那层楼里下去,来到了下面的一个小花坛里。
夜风有点儿凉,花坛里有一个小小的喷泉,因为没有什么人,泉水打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林浔靠在栏杆上,头仰的老高,天上的星星在帝都格外稀少,就像这里的公平。
她比谁都明白被人无视和小瞧的滋味,考电影学院的时候是这样,和聂平阳分手的时候是这样,拍第一部戏的时候也是这样。
人们总会不自觉的在一个人面前确定自己的地位,如果你是个新人,就注定要成为那份虚荣心的踏脚石。
可这个世界上总是要野心,不然怎么去翻忍气吞声的旧账?
凌尘在楼上找了林浔半天,最后在小花坛看见人了。
她仰头看天,露出一段修长的天鹅颈。
不过好像看的时间有点长了,收回来的时候抽筋了。
林浔瓷牙咧嘴的揉脖子,揉到一半看到了凌尘。
他今天的戏服是西装,人摸狗样,帅的不得了。
林浔一整天都没好好跟他说过话,两个人忙的除了讲戏以外根本没时间说一句闲话,毕竟昨天晚上的阴影还在林浔脑海里,林浔用凌尘两步的时间考虑了一下,鉴于他昨晚喝醉了,她就不计较了吧。
两步以后凌尘跨到了林浔面前。
林浔仰着头看他,一张脸被冷风吹的泛红,看的凌尘喉咙一紧。
“跑这儿干什么?”
林浔:“静静。”
凌尘笑了,然后陪她一起靠在栏杆上。
林浔突然转头问:“凌尘,你第一次拍戏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凌尘愣了一下,扭头问:“怎么,你要替我报仇?”
林浔:“别闹,我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