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跪了快两个时辰了。”
巡抚大人近日突来宿城, 这是他们在宿城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儿了!本是申冤告状的好时机, 奈何巡抚大人下榻在太守府中,有那帮人拦着, 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喊不了冤的。
楚景同跪得板直,随时一副面对检阅的姿态, 他目不斜视的笃定应道:“放心吧。我为了打听巡抚大人的线路花了整整一百两银子!那人斩钉截铁的告诉我, 今日巡抚大人要微服来此处迎一位京城来的贵人。”
“哼,咱们正好趁着这机会, 把冤屈在京城来的这位大人面前也说说!”
绿衣公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百两……楚家果然是财大气粗。呵呵, 不过这种豪门大户居然也掉进了这种黑幕里,哀哉。
转念一想,绿衣公子脸上又泛起一丝庆幸。好在楚景同也落得这个下场, 不然光靠他们七个平头小百姓,是打死都不敢想着跟考官作对,翻这桩替考案的。
绿衣公子蓦然心生感激,对着楚景同拱了拱手,客气道:“楚兄你放心,纵然我们几人家境贫寒,但若是巡抚大人能翻得了这案子,我们七人与你分摊这一百两!”
楚景同脸上窘了窘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气道:这些人倒是真会做无本的买卖!不过若真能翻了这案子,他前景大好,区区一百两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楚景同心中腹诽之际,听到另一旁有人低喊了一声:“快看快看!是不是巡抚大人来了?”
楚景同闻声望去,前方大道上远远驶来的黑檀木马车线条雅致,鎏金砌玉,丝绸妆裹,一看就非寻常人家所有。两侧还有骑高头青马的护卫伴行,看那眉眼间英武警惕的劲儿就知要保护的人定是个大官儿!
虽是微服出巡无鸣锣开道,但除了巡抚大人,宿城还有何人配这等浩大声势!
楚景同确信道:“里面坐的必然是巡抚大人!都快跪好跪好!”
“哭!”随着他一声低喝,八个大男人排成一条线拦在府前街上,嚎啕大哭!
……
陆九卿撩开个窗帘的角,冲着外面问道:“前面可是有人家在出殡?”
元承看着不远处亦是一脸的茫然,转头向马车内恭敬的禀道:“回世子,不似出殡,只是七八个年轻人在哭街。”
“噢,既然如此,他们不让的化那就清路吧。”
“是!”元承高挥了下手臂,接着一勒马缰绳,往前奔了过去。他身后跟着的几名护卫也都一个个面带煞气,肃穆中夹着狠厉迫人的威压。
元承最先奔过去,不由分说就提起地上一人的领褖,然后骑着马往路边奔去,接着用力一扔!活像扔一捆儿柴火。
楚景同他们顿时止了哭,看着被扔出去的那个同伴,大惊失色。几个胆小的业已自行站起主动避让,而楚景同却不甘心!
显然事情进展与他之前所料的大相径庭。章洲巡抚为官清廉,嫉恶如仇,更是以爱民如子著称,深得章洲百姓们的爱戴。是以他今日才敢出此下策,当街拦巡抚大人的马车。
依他原本所想,他们哭的如此悲恸,巡抚大人该当立即下马为他们鸣冤!可如今却是不闻不问直接冲他们动起了手,简直与那昏庸的太守一样嚣张跋扈,恣意妄为!
但不管怎样,既然来了他还是要试试!总不能让那一百两的雪花银打了水漂。
楚景同双手伏在地上,爬着向马车而去,嘴里嘶吼着:“小的冤枉!小的冤枉!求大人为小的作主!”
元承等人见有人企图靠近世子的马车,纷纷猛勒缰绳往那人之处冲去!马蹄纷纷踏在地上,一时间播土扬尘!
“啊~”
一片混沌之中,听到有人悲切的痛吼了一声……
那是无数马蹄践踏在楚景同身上腿上时,他所发出的声音。
……
坐在陆九卿身旁的楚妤蓦地抖了一下。
“你冷?”陆九卿垂眸望着她,下意识的将脚下的暖炉往她那边挪了挪。原本到了宿城后气候转温,他以为她会热才挪开的。
楚妤眼中说不出的张惶,她不是冷,而是怕。可是怕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伸手想要去掀开窗帘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却被陆九卿一把攥住!他的修长大手将她那只纤软的素手紧紧包裹,他柔声道:“别看。”
此时外面是什么场面他大约能想象得到,他并不想这些不堪的东西让她看到,在她心里落下个怙势凌弱的印象。
楚妤未再坚持,只是抽回手来,将陆九卿盖在她身上的大氅紧了紧,不知怎的,她这会儿就是觉得冷,彻骨的冷!
……
楚景同虚弱的趴在地上,嘴里吐了一口鲜血。他的手指不甘且无力的在地上抓了抓,嘴里仍是悲念着:“大人……小的冤枉……”
这时,他听到身边一阵喧嚣。努力抬起头来看时,却见一堆官兵似的人团团围着他,而先前欺凌他们的那几个护卫业已骑马回到了马车旁。
后面的官兵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