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在桑者的服侍下脱下了厚重繁琐的朝服,穿着一身绯色薄纱倚靠在书桌前发呆。昨夜的坊间初入,倾爵看见的不止是天下百姓的祥和一片,她流连在热情的百姓中。那时的她只是一个芳华十九的普通女子,任意去笑没有负担和责任。
街边的小吃飘荡在空气中的香味让她欲罢不能,可惜曲济怎么都不让自己进食。虽有些遗憾,但那种在人群中眉飞色舞的感觉深深烙印在心中。
桑者在旁研墨,这已是她平日里稀松平常的活计。只是今天的倾爵看起来有些异常,时不时托着腮帮子发呆,嘴角莫名浮现一丝笑意。昨日她处理宫中的日常事情而没有作陪,可是她也为倾爵高兴,她现在是个愿意去笑的人儿了。
案几上奏章高叠,似乎今日的倾爵无心批阅,她还沉浸在平常百姓的欢声笑语中。感觉到了桑者温和的目光,倾爵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端坐拿起了笔架上的毛笔,抹上一道朱红。
“王,桑喜欢看见您的笑容。”
“刚孤有发笑吗?”
连倾爵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神游太空在做什么,只感觉内心十分坦荡舒服。
桑者抿嘴一笑,细心的把奏章打开摆放在倾爵的面前,转身为她沏上一杯花茶。
“王,若此刻累了,桑愿意陪王到御花园中赏花。”
“那倒不用。”
埋头耐心批阅起了奏章,闻得旁边花茶芬香四溢。
笑意盎然的看着此时沉浸在国家繁琐大事中的倾爵,桑者安静的守在一边。
突然间停住了手中的毛笔,倾爵抬头看着桑者,略加思索:“桑,你来自坊间,对于现在在宫中的生活,你更倾向哪种?”
明白倾爵的意思,也清楚她眼神中的雀跃,桑者思量了一下:“坊间是百姓居住的地方,市井之地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那里很温暖。而皇宫这里象征了权力高贵,多少平常百姓期待进来。所以宫中和坊间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模棱两可的答案,桑者选择了避开倾爵问题的正面,她不敢也不想让倾爵过度痴迷坊间,这是自古以来帝皇的大忌。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平日里自己习惯批阅的奏章现在看来却那般扰心。倾爵放下毛笔,望了眼窗外开得旺盛花圃细细想着。
倾爵的心思从未逃过桑者的眼睛,这次也不例外。轻声唤来宫女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桑者合上了桌子上的奏章。倾爵回头看着她,两人会心的一笑。
御花园中种植了形形色色的花种,璀璨夺目熠熠生辉。花圃中的梅花石桌前,宫女早早的备好了一些用花朵制作成的糕点,色香味形俱全。再加上一壶花茶,倾爵只感围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午后有这种闲暇时间坐在花圃中也是她唯一的乐趣和享受。端着茶杯细细闻着茶香,注视着随风舞动的花朵和凋零在风中的花瓣,微微眯起了双眸。一阵微风花瓣卷起飘向了倾爵,伸出右手接过沉沦在风中的花瓣,凝视着静静躺在自己手心中的花儿,一时不知感官。
太监匆匆来报,桑者见倾爵正凝神沉思赶紧拦下。太监把事情告知桑者后作揖退下了,她浅浅一笑,不紧不慢的为倾爵添了杯花茶。
“又有何事?”
倾爵没有抬眸,轻轻吹落手掌中的花瓣,看着它飞向不远处的池塘中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王,还记得上次奴婢说起过战神从番邦带回来的俘虏吗?”
“孤记得,战神说过那男子奇异的很。”
诧异的抬头看着桑者,她暖暖一笑,如花般在风中洋溢。
“看来宫中又有新成员加入了。”
灿然一笑,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少年笔直的走了过来,气宇轩昂目光一直落在倾爵身上。而他身后由侍卫押着一个留着短发,穿着一件短服和短裤,脚上拖着一双拖鞋的男子。男子十分不满被人这么五花大绑,一路上骂骂咧咧,嘴里净是些他们听不懂的文字。
白衣少年在倾爵面前恭敬的作揖,含情脉脉的站在一边看着倾爵。他是曲济的独子曲亦,青春二十有二,文武双全,现在曲济帐下任副将。和曲济爱慕溪珑一样,他爱倾爵。唯一不同的是,他早已表明爱意,甚至自愿进宫,只是曲济百般阻挠。
男子不愿跪下,侍卫们在曲亦的示意下用力把他压了下去,他只能被迫跪在了地上。倾爵看着男子的奇怪装束,回想着他刚才嘴里念叨着的话语,兴致勃勃的让侍卫们退下。
“王,他就是家父从番邦手中带回的番邦战俘。”
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倾爵的身上,她乌黑亮丽的发,细致的眉,魅惑的眸以及让人沉醉的唇。曲亦知道自己的直视犯了天下之大不韪,可那种深刻在骨子里的爱慕让他忘乎所以。
倾爵也明白曲亦的心思,但他是曲济的独子,自己的后宫容纳不下他也不能去接纳他。“我是战俘,但你凭什么说我是番邦的战俘!”
男子猛地向上弹跳了一下,曲亦急忙一拳抡了过去,他一声闷响老实的继续跪着。
男子的突然行为吓了倾爵一大跳,可对他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了。
“你想言明什么?”
男子咳嗽了几声,抬头看着质问自己的倾爵。与曲亦以及其他男宠不同,男子有着深褐色的眉头和浅褐色的眼眸,倔强不羁的眸中pēn_shè着愤怒的火焰,看得倾爵一怔。突然扬起嘴角一笑,男子舔舐了下嘴角的鲜血,跪坐在地上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