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战衣傀一次次抽飞的过程中,白路远就突然灵光一闪,脑洞大开。说他心血来潮也好,异想天开也罢。
紧要关头,冒着被一巴掌拍成肉泥的风险,他也非得尝试一下不可!
战衣傀虽为死物,却也能够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胁。显然,白路远的出现,对方只当是多出来一个毫无威胁的送死之徒而已。
一个连阡陌修都不是,战衣都没得一件的普通人,还能翻天?
战衣傀双袖仍勒紧着云采馨的脖子不放,腰间的袍带却动了,袍带扬起,上面分明系着一只小而锋利的匕首,向着白路远的眼睛直刺而来。
这战衣傀的战力与灵活度真是丝毫不输同等境界的人类。人类只有双手双脚,它却能够长袖善舞,连袍带用起来都如同第三只手,挥洒自如。
匕首直逼白路远,越来越近,三尺、两尺、一尺,刀锋马上就要刺进白路远的眼中,鲜血溅飞。
云采馨虽然自己脖子受制,垂死挣扎,却更焦急于那飞扬而来的匕首就要刺瞎自己未婚夫的眼珠、洞穿他的脑浆。
她惊恐地惨呼着,却由于喉咙被死死勒紧,发出的声音,全成了含义不明的呜咽。
她甚至想要冲上去,以脖子迎上那寒光闪闪的匕首,这样一来,或许既能替未婚夫挡下一刀,还能趁机割开脖子上缠绕的衣袖……
只可惜,战衣傀一再发力的紧勒,已经令她消耗了太多体力,想动,却动不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只能呆滞而茫然地注视着眼前惨烈的一幕,却无人有能力和速度能够施以援手。
他们头脑中轰响着,或许注定以后的很多年都无法忘怀这情境:
从他们角度看去,他们的少主此刻就仿佛深情地从后边搂抱着相貌平平的“少夫人”,而“少夫人”也终于放弃了无望的挣扎,认命而又满足地依偎在少主怀中。
两个人就像是莫名地下定了决心,要一起搂抱着赴死……
明明是血腥而悲伤的场景,却奇异地生出几分温馨。
四厘米、三厘米……
刀光与瞳孔上的清辉已交集,浑然一片。
他依然不懈地念念有词。心底,却在生命即将告罄的最后时刻,闪现另外一道窈窕而绝美的倩影。
搂着丑媳妇一同赴死,却遗憾地叹息着,无缘再见“蓝依依”最后一面。
三厘米、两厘米……
匕首的锋芒就要刺入他眼中之际,战衣傀的袍带却极细微地抖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轻抖,带动着匕首跑歪,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斜斜地,擦着白路远的颧骨划过。
颧骨处一痛,血流了出来。有点热,还有点辣辣的,受伤的滋味。
但,至少还活着。
随着匕首的跑偏,袍带也在跑偏。继而,整个战衣傀都在倾斜。
一开始,族人们眼看着这惊险一幕,还只当是战衣傀的动作失误。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战衣傀倾斜得越来越厉害,呈现出向地面扑倒的趋势。
倾斜的同时,一道道裂痕诡异而惊悚地出现在了战衣傀的表面。裂痕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宽,说来漫长,其实不过是眨眼工夫,整件战衣便分解成了好几大块。
战衣傀如同一只散了架的风筝,全然不见之前一夫当关的凶悍,最终,空瘪瘪地落到地上,完全是一件被抛弃的破衣。
更准确说,成了几片碎布……
“这……”族人们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死而复生的少主、少夫人。
“你做了什么?”勒在云采馨脖子上的袖子同样一松。云采馨甚至顾不得感谢,摸着脖子,不可思议地问。
“成了,想不到真成了,这样也行!”白路远本人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其他人,根本没在意旁人看怪物般的眼光。
变废为宝。锻衣不成毁衣有余,这令人不齿的古怪禀赋,关键时刻却真的救下了自己和丑丫头一命。一切,真是如梦如幻!
“你受伤了,痛不痛?”云采馨这才看到白路远脸上割开一条口子,鲜血直流,原本俊朗帅气的面孔多出几分可怖。
一想到,刚刚白路远不顾一切拼死救她的样子……
这伤口,在她眼里却变得比花儿还美。
她甚至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要去擦拭他流血的伤口。
“没事的。还有另一具战衣傀,大家牵制住它,我来解决!”白路远面对丑丫头柔柔地伸上前来的玉手,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忙岔开了话题。
“行!”更多人仗剑加入围殴战衣傀的队伍。
白路远再次双手合一,摆出一个玄妙的手势,眼神紧盯战衣傀,指尖也指向它,口中再度着魔般地喃喃念了起来。
“汇天地明气,得万物灵力,成我绮罗衣……”
他紧张地念叨着,云采馨则手持巨笔,站在他前方为他“护法”。
“看,它快不行了!”有人惊喜地出声。
像第一具战衣傀一样,这具原本任由众人刀剑加身都丝毫无损的战衣傀,衣身开始凭空出现一道道的裂痕,裂痕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宽。
同样只是眨眼工夫,整件战衣便分解成了好几大块。
战衣傀倾斜着,颓然滑落在地,成为几块破碎的布片。
“少主真是神人,太牛了!”一直被恐怖情绪压制太久的白蒙岭族人们自动爆发出一阵喝彩。
“少主天才!”
“少主神人!”
虽然谁都不明白白路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