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离弩写了一封信,交到玉石店那个老匠人手里,老匠人在看到车离弩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和自家主子达成了共识,便也不啰嗦,赶紧把信送出浅乐。而在长柯里斯收到车离弩的信,为她们之间的默契感到高兴的时候,浅乐边界的一座小城也在欢度独属于当地的节日,男男女女可自由交谈,互赠信物的“乐情节”。
“姐姐,那位公子一直在偷看你呢。”热闹的街道上,一个八岁多点的女娃拉着自家大姐的衣袖,瞄了一眼对面的蒙着素色面纱的男子,微微一笑,道。听得小妹的话,身着蓝衣越发衬得气质独特的女子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对方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不由一笑,牵着小妹的手,走到了那人面前,道:“可有香囊?”
“有是有,却不知站在眼前的可是在下的有缘人?”男子浅笑一声,挑眉道。
“既已站在眼前,又怎会无缘?某尚未定亲,更无一二相好,志在科举,奈何皇城不安,浅乐将乱,便想弃文从武,投奔车大将军名下的精悍军队。从武之路,多风险,多烦忧,若公子肯将香囊相赠,入我门,为我留个种,解我家族之忧,我定以正夫之礼相待,珍爱公子一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蓝衣女子每说一句就靠近男子一步,这会几乎都要贴到男子身上去了,叫男子羞得脸都红了。
看着蓝衣女子的眼睛,男子咬咬牙,解下腰上挂着的香囊,道:“给你,我乃城东‘苏仙衣坊’的少东家,母姓苏,你可凭着此物登门拜访,向我娘亲提亲。”
蓝衣女子收好香囊,将挂在腰间的玉佩解下来,放到男子手里,道:“等我!”
全程傻愣的八岁女娃这会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就这么多了一个姐夫,这比二姐当年抢亲还要刺激,怪不得二姐总说大姐爱装样,到该出手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现在看来,二姐还真是全家最了解大姐的,这才一面就把人家公子给定下了。
“公子,老夫人知道了会杀了小的的……”脸圆圆的胖小厮苦着一张脸,道。
“怕什么,天塌下来……”蒙着素色面纱的男子没能把话说完,只因不知从哪射来的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心口,瞬间夺走了他的性命,胖小厮被溅了一脸血,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扑到男子身上,哭喊“公子啊”!
胖小厮的哭喊声就像是一个信号,让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眨眼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只因越来越多的冷箭毫无目的性的射入人群,好像逮着谁就是谁。那个不知未过门的夫婿已然身死的蓝衣女子正抱着小妹东躲西藏,她还算有点身手,躲过了最密集的那一场箭雨,也成功的钻进了一间民宅,挣得一丝喘息机会。
这个小城的混乱只是一个开始,随着混乱的蔓延,浅乐边界的几座城池都乱了起来,而在各守城将军竭力平乱的时候,战鼓声响起了,宣雾和渊咬两国毫无预兆的联手发兵,顷刻间便兵临城下,势要在浅乐反应过来前,吞下这几座城池。
战火纷飞,百姓离乱,浅乐将士浴血杀敌,不曾言败,更不曾弃城而逃,最开始受到攻击的那座城池因内应作祟,而让守城将军回天乏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大开,敌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虐杀城中百姓。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守城将军大喊一声“将军我有负你之所托”后,拔剑自刎,以身殉城,她的死,没能乱了军心,反而让剩下的士兵生出了无限勇气,竟生生的拖住了敌军前进的脚步。
直到最后一个士兵倒下,敌军才算是彻底的攻占了这个一开始并不被她们放在眼里的小城,这个原本正在欢度“乐情节”的小城。只是一座小小的城池,就让人看清了浅乐将士的悍勇,不得不叫宣雾渊咬两国联军心惊,也更谨慎了几分。
但并不是每一个守城将军都这么刚烈不屈的,比如说刚被鲜舒插入军中的几颗小棋子,她们的所作所为便是敌军都不屑,只因她们都没怎么抵抗就投降了,反而是底下的士兵和百姓奋死抵抗,甚至是寡居多年的寡夫也扛着菜刀上阵了。
“呵,车大将军会给我们报仇的!”悍勇得连女子也自愧不如的寡夫重伤倒地后,用尽最后一口气嘶吼道,震得敌军胆寒,不过一个寡夫,竟也有这般气势。
“杀!”带兵攻入这个守城将军投降,士兵和百姓奋死抵抗的城池的敌军将领扫了一眼那些还在反抗的人后,冷声道,却在手下士兵听令行事的时候,派人拖走了那个寡夫的尸体,打算给他留个全尸,这样有气节的人,该得好生安葬。
边界之乱,很快就叫皇城的人知道了,车离弩在听到几个以身殉城的守城将军的头颅被敌军高悬起来的时候,气得拍碎了面前的桌子,但她听到那些弃城投降的孬种的所作所为和城中百姓拼死抵抗的事迹后,才知道何为真的动怒。不单是车离弩气怒难消,明阎等人也是一样的反应,这些人真是丢尽了浅乐女儿的脸!
车离弩带着明阎等人进宫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在大殿上候着了,鲜舒被车离弩软禁在寝宫里,自然是不能出现在这里的,宁追陪在她左右。扫了一眼吵个不停的朝臣们,车离弩清了清嗓子,道:“废帝一事暂且压后,我将亲自带兵平边界之乱,在我带兵的这段期间,朝政大事便由路大人和秦大人张大人共同主持。”
“老臣定不负将军所托!”路名扬领着秦大人和张大人向车离弩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