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臻把猫抱高,眼神专注,郑重地强调着,“记住,是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害怕,更不需要有所顾忌。如果我们的矛盾反而吓到猫猫,那岂不是无用到了极致?”
小落墨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平静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纠结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哦,我还在想怎么能说得自然一点,其实我也没关系。”它抬起爪子拍了拍聂臻的手,又得意道:“不过,既然聂臻都这么要求了,那我不任性一点好像很浪费。”
聂臻闻言轻笑一声,附和道:“猫猫说得对,有资本恃宠而骄,为什么要小心翼翼,猫猫又不是小傻猫,嗯?”
“喵喵!”小落墨炸毛,狠狠挠了一下聂臻的手,“你明明是在说我之前是傻猫!”
聂臻故作惊讶道:“本王可未曾那么说过。猫猫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不跟你说话。”小落墨气呼呼地转过身,背对着聂臻趴到他手心里把小脑袋埋起来,“聂臻是坏蛋。”
“猫猫,”聂臻忍俊不禁地哄道,“是本王说错话了,聂臻才是傻子。”
“我不跟你说话。”小落墨说不过干脆张嘴咬住对方的手指,过了一会儿见男人还是纵容地任由它咬,便松开嘴巴,自己生闷气。
聂臻又说了一堆好话都没把猫哄回来,他沉吟了一会儿,忽而问道:“猫猫每天说这么多话,为什么叫声却如此短?倘若一句话有二十个字,猫猫说完却只需要叫三声,本王依然能听懂,这是为何?”
照理说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便一个发音,二十个字自然要发二十次声音,但是小落墨完全不同。它的叫声往往都只有两三声,最多的时候只有连续五个“喵”,但它表达的意思却极为准确,也能让聂臻听懂。
小落墨动了动脑袋,有些想开口解释,又想到自己还在生气,不能说话,便软软地趴着不动。
小猫不理人,聂臻只好寻了个亭子进去坐下,将手搁到石桌上,安静温柔地撑着头垂眸看着小猫。
夏日的夜晚,虫鸣声此起彼伏,不远处的湖泊偶尔传来青蛙跳入水中的声音,漆黑的苍穹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辰,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微风拂过亭子,慢慢吹散热意。
小落墨趴着生了会气,感觉到托着它的那只手换了位置,忍不住有些好奇。
静谧的亭子里除了虫鸣声几乎没有别的声音,它动了动耳朵,想抬头看看聂臻在做什么,又赌气不想起来。
男人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它,温和的目光落在小猫身上,柔和得没有一丝攻击性。
小猫蹭了蹭脑袋,换了个角度趴着。
聂臻放下撑着头的那只手,覆到猫背上缓缓地顺毛,从毛绒绒的小脑袋,滑到圆滚滚的身子,一路摸到尾巴尖,松松地圈着。
“猫猫睁开眼好不好?”他商量着,语气里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威严感,却没有半分勉强,仿佛一切就该如此。
“猫猫如果不生气了,那我以后都不说聂臻的‘坏话’,如何?”聂臻微阖的眼里一片幽深。
小落墨闻言抬起头,慢慢坐起来,扭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嘛?”
“自然是真的。”聂臻颔首,“我从来不骗你不是么?白天的我也不说谎。”
小落墨这才慢吞吞地点头,转过身,抬起爪子搭到聂臻另一只手里,终于解释道:“我们猫猫,说话用语调来表达意思,有的高有的低,没有那么多词汇。”
如果它每说一个字就要“喵”一声,那绝对会累死。
聂臻握住那只小猫爪,从善如流地回答,“原来如此。”正想再说几句安抚小猫,亭子外骤然闪出一个人影。
影二恭敬道:“王爷,陛下和玉妃娘娘在找您。放灯似乎要开始了。”
因为睿王的喜怒不定,他们影卫晚上的时候都会拉开一段距离远远跟着,白天的时候才会就近保护。因此刚刚宫女过来寻找睿王的时候就被他们拦了下来,没让直接找过来。
“知道了。”聂臻把猫抱进怀里,走出亭子,柔声道:“猫猫等下要不要也放一盏灯?”
“喵喵你记得白天的事情嘛?”小落墨非常惊讶。
聂臻笑了笑,“猫猫,我们并不是所有事都瞒着对方,在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者行程上,如果因为隐瞒出了差错,可能会连累到你。”
“这样哦,那我要放灯,那些灯是不是要许愿写字?”小落墨问。
“嗯,猫猫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写。”
聂臻抱着猫进了蘅荷苑,见过皇帝和玉妃后便来到苑中另一边挂着的密密麻麻的花灯前,压低声音道,“猫猫来选灯。”
“喵喵要蓝色的荷花灯,”小落墨张望着,又道,“还有猫猫灯。”
聂臻刚刚把荷花灯拿下来,闻言有些错愕,重复道,“猫猫灯?”
“就是最右边的,像一只猫。”小落墨抬起爪子指过去。
聂臻走过去,微微弯腰看了一下,笑道:“还真是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