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霍然一声娇呼,苏芩猛地一下起身。她瞪着一双眼,愣愣坐在罗榻上,锦帐上挂着的银勾被震的颤颤,与玉佩相触,发出清灵空响,又急又快,一如苏芩激荡不已的心绪。
捂着心口,苏芩臊红着一张脸,还在回想梦中的场景。
她这是……做了春梦?
一把攥住自己的绸裤,苏芩往下一看。裆部有些稠腻。
“啊……”苏芩捂脸,身子斜斜的歪倒在被褥上,青丝乱发,贴在白腻肌肤上,白的极白,黑的极黑。
梦中的男人看不清脸,但那副身子苏芩却熟悉的紧。明明是昨日里才看过的。男人身上带着水珠,滴滴答答浸湿了罗榻,苏芩如在水中飘,如在云端跑,被颠的不知所云。
男人有一头黑油青丝长发,与她的纠缠在一处,敞着衣襟,肌肤炙热,贴在苏芩的肌肤上,烫的她整个人都在发颤。
“吱呀”一声,户牖处传来小心翼翼的开门声。苏芩神色一凛,赶紧红着脸把自己埋进了被褥内,假装睡觉。
绿芜将手里的沐盆放到洗漱架上,走到罗榻前,挑了锦帐往内瞧一眼。
自家姑娘蜷缩着纤细身子,像只红虾似得缩在那处,露出一张睡得娇红的小脸,难得竟没有蹬被。
绿芜轻笑一声,替苏芩掖了掖被褥,然后打下锦帐,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屋内动静渐小,屋门“吱呀”一声被关紧。
苏芩颤了颤鸦羽色的眼睫,静等半刻,缓慢睁开眼眸。
四处寂静,只锦帐上挂着的银勾跟玉佩相撞,微微发出颤音。
苏芩打开锦帐,探出半个脑袋,见四下无人,便赶紧躲在被褥内,将身上的绸裤褪了下来,然后左右琢磨,塞进了罗榻前头的柜子里。
……
晌午时分,日头正盛,今日元宵佳节,举国同庆。
苏芩领着苏蒲和苏浦泽坐在中庭内扎兔子灯。
嫩草含春,彩云飞偕。元宵日尚带寒意,苏芩替苏蒲和苏浦泽戴好雪帽,远远看到秦氏抱着刚刚足月的小弟过来。
“母亲。”苏芩起身,探着头逗弄了一下小弟。小弟咿咿呀呀的挥着小拳头,似是十分不满苏芩的动手动脚。
“哼,还犟。”苏芩伸手捏了捏小弟的脸,抬眸看向秦氏。
秦氏的身形比之前丰腴不少,整个人透出一股子属于女子的风情。她眉眼慈祥的垂眸看着怀中小弟,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
苏芩突然觉得有些落寞。她低头,看一眼左手牵着的苏蒲。
苏蒲睁着一双大眼睛,掂着脚尖,使劲想看被秦氏抱在怀里的小弟。她伸出小胖手,去拽秦氏的裙裾,“看……”
秦氏笑着蹲下来,给苏蒲看小弟。
苏蒲歪头盯半响,吐出一个字,“丑。”大致是跟苏芩学的。
小弟似乎是听懂了,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秦氏赶忙抱着人哄。
苏芩伸手摸了摸苏蒲的小脑袋,教训道:“怎么能说小弟丑呢?”虽然是真的长得有些丑,都一个月了,还没长开呢。简直跟苏芩和苏蒲就不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哇啊啊啊……”小弟哭的越发声嘶力竭,秦氏一边哄,一边赶忙与苏芩道:“姀姀,我去给他喂奶,你领着噗噗和泽哥儿,别瞎跑,知道了吗?”
“唔。”苏芩含糊应一声,看秦氏推开厢房的门,要进去喂奶。
“母亲。”苏芩突然张口。
“嗯?”秦氏回头,看向她。
“母亲,我们去请个奶娘吧。小弟晚上总哭,你一晚上起夜这么多次喂奶,把身子折腾坏了可怎么办?”
秦氏摆手,“咱们哪里来的闲钱。再说了,我奶水够,不必请奶娘。”说完,秦氏就抱着小弟进屋喂奶去了。
苏芩牵着苏蒲的小手捏了捏。
苏蒲仰头,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奶香味,“香。”
小弟身上带着浓郁的奶香味,苏芩最喜欢闻这股子味道,觉得跟秦氏身上的味道很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芩对这个小弟就是喜欢不起来,就好像……他的出现,抢走了一样她特别重要的东西。
苏芩低头,看向苏蒲。
苏蒲啃着小手,一双大眼睛黑乌乌的印出苏芩那张娇美面容。
“三姐姐。”苏浦泽伸手拽了拽苏芩的裙裾。
苏芩回神,眸色怔怔的看着苏浦泽。
“咱们晚上去看花灯的时候,把二姐姐也带上吧。”
二姐儿?苏芩想起苏霁琴,自不能说话以后,苏霁琴便日日呆在屋子里头做针线活,整个人显得十分没有生机,像朵枯败的花。
“好。”苏芩应下,领着两个小东西去寻苏霁琴。
苏霁琴睡在最东侧的厢房内,身边跟着大丫鬟彩烟。
“三姐儿?”彩烟正在拔厢房门前那些从石缝里钻出来的杂草,看到领着苏蒲和苏浦泽过来的苏芩,面露喜色。
“彩烟,二姐姐呢?我们晚上要去看花灯,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