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谢怀源真想杀她倒也不至于,只是敲打一番肯定是免不了的,想想刚才的场景,恩威并施,节奏时紧时松,倒真是御下的好手段。
自从谢怀源一走,迎接华鑫的就是地狱一般的日子,从早上卯时到晚上亥时,她几乎就不得歇,冯嬷嬷还上了竹板软尺等体罚措施,不过华鑫的学习热情却很高涨,原因如下:
谢怀源走时留了一大笔银子给她,还有许多别人送的奇珍古玩,可以供她随意使用,还吩咐下人见她如见自己,不得有半点违逆。华鑫至今还记得上百号人齐刷刷给自己下跪的场景,她自己差点腿一软都跪下了,幸好被身后的冯嬷嬷死死地撑住了。
于是她的培训课程里多了一门御下之道。
华鑫觉得吧,像是这种大家礼仪,没有从小到大十几年的熏陶和耳濡目染,速成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对于那些豪门贵族来说,按照礼仪行至进退几乎是像吃饭呼吸喝水一样的本能。她短时间内自然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人前不出错就成。
于是她按照前世对付应试教育的方式对付冯嬷嬷——果然成效显着。喜得冯嬷嬷连连夸她悟性高。华鑫现在基本做到人前挑不出毛病来,人后吗…咳咳,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谢怀源比原定的日子早回来了了十多天,一回来就跟暴力家长似的,举着棍子,阴沉着脸就来检查华鑫的功课,嘴里没准还要喊几句‘你个小兔崽子不给老子好好学习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以上场景纯属她个人脑补。
谢怀源依旧那么…闷,从他脸上是休想看出什么来,打了一个多月的仗也还是那么漂亮(大雾)那么白,华鑫看得很忧郁。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谢怀源才从头到尾的检查完华鑫的‘功课’,唇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又很快抿去了,他扭开头,修长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冷哼道:“还算凑合。”
那傲娇样…
华鑫开启专为傲娇设计的解读表情功能,自动把他的表情翻译成了‘老妹你真给老哥我挣脸,吼吼吼吼’,然后很愉快地询问自己能不能请个假?
谢怀源很大度地挥手放行,然后和颜悦色地对着冯嬷嬷道:“这些日子教导郁陶,嬷嬷谢苦了,我从南城那里带了些点心来,不知道嬷嬷是否喜欢?”说着一挥手,一个身形高大,面容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拎着食盒。
冯嬷嬷心中微动,警惕起来,她是皇上特地指派来的,虽然没见过郁陶,但这些天观华鑫的行为举止,越看心中越是疑惑,只等着回京向皇上一一道明。她存了这个心思,心里对谢怀源更是万分警惕,推拒道:“小公爷哪里的话?真是折煞老身了,老身不过是职责所在,哪里能当得起小公爷的谢?”
谢怀源看她不吃,也不勉强,只唇边那缕笑意越发地淡薄,不但显得他人温和,反而更显得无情,他双手交叠,从容道:“听说嬷嬷有两个儿子,都在皇庄里当差?儿子前年更添了个儿子?”
冯嬷嬷抖着嘴唇道:“你…你想干什么?”
谢怀源淡淡道:“我至少可保你两个儿子两世太平,富贵荣禄。”
冯嬷嬷委顿在地上,全身颤抖,面如死灰,似死死地咬着牙道:“你说的当真?”
谢怀源道:“我虽狠辣,却从不说谎,你当是知道的。”
冯嬷嬷垂下头,似乎在思量,忽然又面色坚决地抬起头,死死地咬着牙,几乎要沁出血来,道:“我也没几天活头了,用这条老命换小公爷一个承诺,也不亏了!只是…”她忽然满面嘲弄地道:“我奉劝您一句,瞒的了一世瞒不了一世,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您再毒辣,还能杀尽天下人不成?!”
说着就一把夺过那个食盒,把里面的点心全都倒出来,一把抓住,胡乱地就往嘴里塞。点心沫撒了一地,很快就和喉咙里流出的血混在一处,污了一片的地面。冯嬷嬷眼睛张得大大的,直勾勾地向上看着,手脚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谢怀源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彻底断气,才微微转身,对着站在他身后那个高大的人道:“冯嬷嬷是受到犬戎刺杀,为了保护郁陶,不慎丢了性命。”
那人躬身道:“您说的是。幸好小姐无事,冯嬷嬷也立了算大功一件。”
……
华鑫一回屋倒头就睡,早上起来胡乱吃了几口丫鬟送来的早饭,一扭身又继续睡,直到睡到下午,她才被饿醒了。华鑫骨子里还是个天|朝平民,于是也没叫丫鬟送饭,一手拿着黄澄澄的发糕,一边就着早已经凉了的粥开始吃了起来。
谢怀源一进屋就见到华鑫一身睡觉时的寝衣,一头长发有些凌乱,,一边吃着早已经凉的剩饭,他看到此情景,面色微冷:“怎么回事?是下人苛待你?”
闷头喝粥的华鑫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几眼,很够仗义地道:“自然不是,我喜欢吃凉的。”看他脸色不太好,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给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