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限,不过是多与公府里走动,或者往海中洲那边认得的人那里去信帮忙。真个要担起重任来的还是你,到时候你既要对外强硬厉害,又要对内柔和缜密,总之好与不好,都是全看你了。”
听到这里孟本脸色终于不再轻松,而是有了无可奈何。正以为他是为难的时候,他就拼命用手揉了揉自己脸,直到脸上全泛红了,这才露出坚定的神色来:“太太不必担忧,只管交代我孟本了!”
孟本一直是有些崇敬古侠士之风的,他年少起就受顾周氏看中,这才跟着当时掌柜做事学本事。后来也是顾周氏提拔他,做了顾家最年轻的掌柜。如今这样大的生意,全权信任自己——要知道真个孟本反水,不说竹篮打水一场空,至少是伤筋动骨。如今又是这样的嘱咐,于是顿生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有什么不能的,只管去做就是了!
得了这样坚定的回答,顾周氏也是嘴角带笑——有时候这股子心气没什么用,毕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用功都是徒劳,反正最后都会化作灰灰。
但有时候又是最有用不过的了,能否先声夺人,靠的是一股子气血。能否相持到最后关头,靠的是一点韧性。说到底,这都是心气所致——真有这个三千越甲尚可吞吴呢!
当然,也不能就说只靠着这一点子心气了。这不就是两军对垒只管着擂战鼓提高士气,至于粮草如何、武器如何、战阵如何、天时地利如何都不管了么,这样就是蠢了。
顾周氏自然不会让孟本这样,她还要与他商议如何布置种种——这就是祯娘原本说的要听的长见识的的事儿了。
其实这件事说难是真难的,毕竟敌方是在这行当打滚多少年的了,好些还是百年世家呢。不说资产的事儿,关键是人家有多少人脉,又有多了解这行当。与之相比,顾家在这上头可是薄弱。
然而说是简单也很简单,毕竟这世上有力能破巧,恰恰好顾家就有一样力大无比的大杀器——话说要不是这般,那些天底下的养珠户采珠户也不会一起如临大敌,也不会如今结成同盟战战兢兢。
这一样大杀器也不是收着的,而是明摆着的养珠术——靠着这个顾家就立于了不败之地。大不了顾家放弃长远大利,把这养珠术卖给天下巨商,这些养珠户采珠户能对付一个顾家,难不成能对付那许多巨商?
况且就是这般做了,顾家也不是就此没了珍珠生意。要知道顾家依旧是是第一个做出了真正养珠术,走在大家前头,以后不过是大家公平买卖竞争,骑驴看唱本罢了。说到底依旧能赚钱,只是一个行当里讨食的同行多了而已。
若是不把这养珠术传扬出去,顾家其实也是占着便宜的——我家就是有量多价好的珠子,你们能拦着天下珠商想采买我家的不成。他们常年同珠商打交道,已经有了自己一套渠道,而且熟人可多。
只是生意就是生意,一百两银子的事儿他们这样的人还能一笑而过,当上万两以后就只有真正人情深厚的能无动于衷了。但是当每年十万以上的不同出来后,别说这些珠商了,就是朝廷大员见有这样好处,该下死力气的还是要下死力气,该跪的还是得跪!
最该防着的其实是一些阴损的招数,如今正是敌暗我明——人说‘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可不是难对付!
顾周氏只道:“这个倒要从两处防起,一个是要同官面上、行会里打好招呼。官面上不只是我在国公府里走动,还要你在海中洲多多用心。县官不如现管,你把海中洲的父母官都笼络地死死的,这就是地头蛇了,还怕什么。”
孟本一个劲儿点头,顾周氏又道:“再有一个就是咱们自己了,打铁还需自身硬呢,何况这个!不要怕多花银子,比起咱们这门生意,什么银子竟都成了小钱了。你只管多给那些签了死契的奴仆许诺——赏钱、老婆之类的。还有劳工也要注意照看,一个是多多防备,一个就是多给些银钱。最后就是要请来一些打手看护,总归是守着咱们那边,谨防人家的坏主意。处处提防到了,也就不怕了,他们还是要从一处想主意,而不能凭空来不是。”
两人又是商量良久,到最后孟本忍不住道:“其实也是这门生意好,财帛动人心啊!别看如今百工俱兴,只要有心做什么都是赚的,其实哪有那么容易,不然天底下就没得穷苦人了。”
孟本也算是做老了生意的,这才有了这样的感叹——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要么是要有本钱,这个就把天底下一半的人去了。世上多的是将将能活下去的,每日要吃饱饭尚且难呢,何况积攒出本钱做生意。
要么是有大本钱,小本钱只能做小生意,大本钱才能做大生意。从小本钱积累,年复一年最终成大本钱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时光可就用的多了,中间还不能出错,不然本钱赔完了,也就是要重新开始。
当然也有从小伙计当起,白身一个没得本钱的,最终大成的。只是这样的人太少——天底下伙计万万千千,这样出头能有几个?有自己的产业就算出头了,若是还要富甲一方,那真是非得有大机缘不可,十年也出不了一个这样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