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认真仔细的回想着谢钰与她说过的话,摇摇头,只是寥寥一句:“我记不清了。”
这一句可以有好几个意思。
可以是沈容记性不大好,真的记不清了。
也可以是谢钰与她说过的话太过,多到记不清。
这就要看柔嘉公主如何去想了。
柔嘉公主原本漂亮的脸蛋瞬间变了颜色,却又顾忌到安宁郡主在此,不好暴露本性,只得将气憋回肚子里,皮笑肉笑的动了动嘴角:“看来静县主与君哥哥很相熟了,君哥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结交上的。”
沈容只笑不言。
任凭柔嘉公主去暗自猜想。
人总是改不了胡思乱想这个毛病。
殿内,沉香萦绕,帷幔轻飘,东西两角的两盏香炉散着袅袅青烟。
谢鲲听了齐太后的一言,立即站起身道:“皇祖母,国事为重,孙儿暂时不会考虑成婚!”
“国事重要!家事一样重要!鲲儿,你想让你父王失望吗?这亲事,必须要定下来,你既然不想成婚,本宫就再给你三年时间!人你方才也见过了,她是江北宣慰使司沈平成的千金,尚未及笄,你们就且将婚事定下来。”齐太后待谢鲲一向亲厚,从未说过重话,今日这翻话却是加重了语气,不容谢鲲质疑。
谢鲲粗重的双眉紧紧揪扯起来,眯起了狭长的双目:“那个县主?他是宣慰使司沈府的千金?先前谢钰下江北,正也是那个宣慰使司,这么说来,沈府是英亲王府想要拉拢的对象。”
齐太后听着谢鲲猜测,满意的点了点头:“鲲儿,你要以大局为重,况且静县主不能在宫中留得太久,就先将你们二人的婚约定下来。”
谢鲲片刻犹疑,重重的点头:“孙儿明白。”
得了谢鲲的这句话,齐太后笑着说:“此事越快越好,趁着你刚回京,这就与皇上请旨去。”
谢鲲应道,箭步流星的就出了殿门。
出来时,将好就看见沈容,安宁郡主,柔嘉公主都在外面树荫下乘凉。
他敏锐锋利的目光仔细将沈容重新打量了一番,便身板挺直的出了寿康宫。
沈容立即与安宁郡主对视了一眼。
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做最不好的打算,那就是谢鲲要去与皇上请旨。
她顿了顿,与安宁郡主说:“郡主,时候不早了,您不回去,王妃该急了。”
她怕安宁郡主不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避过一旁柔嘉公主的目光,将怀中的那件汉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坠子硬塞到了安宁郡主的手中。
果然安宁郡主抓到那件玉佩时,变了神色。
谢钰曾说过,他们兄妹三人每人都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沈容低眼,安宁郡主正在揣摩上面刻的字。
安宁郡主神色微微变化,片刻,又觉得合之情理,便道:“瞧说话说的都忘了时间,我是该回府了。”
安宁郡主稍稍加快了脚步,攥着汉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坠子,不管到底沈容与谢钰是怎么回事,她得赶紧回府告诉谢钰。
她出了宫门,先是环顾了一眼喧闹繁华的街道,忽然看见迎面走来的一双男女,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看样子并不是京都人,她看见了那男子手中正牵着缰绳。
她明媚的眼眸一亮,立即冲了上去,取出几锭银子来塞到了男子的手中,“小哥,借马一用!”
眼疾手快的就夺过了他手中的缰绳,等男子反应过来时,只听一声马儿嘶鸣,眼看着那女子扬鞭而去。
旁边的妙龄女子惊呼一声:“我们的马!京城就是这样?简直是到了强盗窝!”
男子看了眼那妙龄女子,掂量着手中的银子,无奈的笑了笑:“妹妹,她给了咱们银子。”
他们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从白马城赶到的京城的宋家兄妹,宋修然与宋依雪。
宋依雪貌美夺人的眼眸微微流转,不屑的瞥了眼:“谁稀罕那几两破银子,好好的心情都让她给毁了。”
寿康宫内,安宁郡主将走不就,沈容也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可偏偏柔嘉公主拦在她的身前,恼羞成怒的道:“站住!你给本公主说清楚,君哥哥都与你说了什么!”
“公主,我与你说过,我记不清了,毕竟谢二公子与我说过的话太多,总不能让我一句一句记下来念给公主罢,公主若是真的想知道,那再等等,等下一次谢二公子与我说了话,我就原封不动的讲给公主您听。”
等与柔嘉公主纠缠完了,这黄花菜都凉了,沈容故意说硬话激柔嘉公主,好惊动了殿内的齐太后。
齐太后如果有意让谢鲲娶她,是绝对不会容忍柔嘉公主放肆的。
“你这个贱人!还想和君哥哥说话?别以为是县主了,就以为登上天了,君哥哥才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柔嘉公主硬声喝道,死瞪着沈容。
沈容一点都不怒,反而平平淡淡的应道:“公主当真这样以为?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
“贱人!”
柔嘉公主用尽力气一掌扇了过去,沈容硬生生的受了柔嘉公主这巴掌,右脸立即刺痛红肿起来。
柔嘉公主打得上瘾,另一只手也挥了上来,沈容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冷声道:“公主,我想让你打我,你自然能打到我,如果我不想,你碰不了我分毫!”
“你…你…”柔嘉用力挣扎着,根本挣脱不开被抓住手腕。沈容用眼尾的余光看了眼大殿,就将柔嘉公主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