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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还是进屋吧,别坐这秋千了。您听这咯吱咯吱的声音,多吓人啊!”
佩儿自个儿听着都觉得身上发毛,怕殷姬媱荡着荡着忽然就摔下来,万一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殷姬媱额上,“先前的伤口才好,疤痕还没退呢,小姐要是再有什么好歹,奴婢怎么跟远在闽中的老爷交代呢?”
佩儿只提殷兖,不提殷朔,她也知道殷朔已经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殷姬媱笑得浅淡,“不怕,我又不往高处荡,就算摔下来不过摔一跤,不会有事的。”
佩儿知道她喜欢荡秋千,便道:“那奴婢去请管家派人来修理一下,这秋千经过夏日的雷霆大雨,里头早就腐蚀了,还是修一修小姐再坐吧!”
说罢转头就走,殷姬媱拉住她的胳膊。
“何必去讨人嫌?你也知道如今这府里是谁当家,大哥不待见我,还有谁会管我的死活?你去了也是惹一顿冷嘲热讽,没用的。”
她把脚尖掂在地上,晃晃悠悠的秋千很快恢复平稳,她缓缓起身,“罢了,进屋吧。把我头上的纱布打开,我要看看疤痕怎么样了。”
这药已经裹了七八日,佩儿每日给她换一次药,想必已经有效果了。
佩儿扶着她往屋里走,“好,正好再换一次药。奴婢去街上买这药的时候,那卖药的小贩亲口告诉奴婢的,这药用后半个月,疤痕一定消失无踪!”
殷姬媱脸色好看了些,“半个月就能彻底消失无踪,现在打开来看,至少消了一半了吧?”
……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闺阁女子长日闲暇,总喜欢在秋千上摇摇晃晃,借此打发漫漫长日的寂寥。
东院里同样有这么一架秋千,比殷姬媱院中的高一些,大一些,荡起来没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秋千架上的美人,同是一副愁容。
大婚三个月,丹阳公主和殷朔至今分房而眠,从宫里跟出来的奶娘和宫女们都急得不得了。
丹阳公主嘴上不说,心里也急得很,在秋千架上晃来荡去无所适从。
明明是她嫌弃殷朔日后再无圣宠和权位,明明是她心里有顾述白不愿嫁给殷朔,为什么现在反倒成了殷朔不愿意碰她?
她朝自己身上一望,一双纤秾有度的手肌肤白皙,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是美丽又宜生养的体态。
双手抚上光洁的面庞,她丰盈的鹅蛋脸同样是美的,美得雍容大气,和玉扶那张惊艳的瓜子脸美得不同却也不容忽视。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殷朔为什么不愿意碰她。
她独自住在东院,这里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殷朔没有吝惜过银钱,偶尔白日来给她请安也毕恭毕敬,一派谦谦君子风度。
但天一擦黑,他就会借口朝中有公务离开东院,没有一丝想留下过夜的意思。
丹阳公主怀疑过,殷朔是不是有别的喜欢的女子,所以对她如此冷淡,派人留意探查,却没有探查出他和任何女子接触的迹象。
这让她更加烦闷了。
“公主,花园里的桂花开了,好香呢。公主要不要出去走走,省得在院子里待久了烦闷。”
佩儿从院外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花篮,丹阳公主朝她手里一望,“开得是挺好的,你采这些做什么?”
佩儿笑道:“奴婢听府里的下人说,驸马喜欢吃桂花糕。公主不也喜欢喝桂花酒吗?奴婢就采一些回来一半做糕一半做酒,到时候公主就可以邀驸马过来,一边喝桂花酒,一边吃桂花糕!”
丹阳公主眉梢一挑,没想到她和殷朔都喜欢桂花,“他也喜欢桂花……你说桂花在花园里,那驸马会不会去花园看桂花?”
佩儿一愣,“奴婢在花园没看见驸马,不过等一会儿驸马处理完公务,或许会去花园也说不准。”
丹阳公主立刻从秋千上下来,面带喜色,“快,快给本公主更衣,咱们去花园赏桂花去!”
一行人还没走到花园,经过一处院子时,却听见院中一阵碎瓷声。
佩儿等几个宫女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下意识一缩脖子,才反应过来摔杯盏的不是丹阳公主。
她怯怯地望了丹阳公主一眼,后者也没计较,“这是谁住的院子?谁在里头摔东西?”
院中很快有人迎出来,是一个老婆子,“回禀公主,这是我们家小姐的院子。”
既然是殷姬媱的院子,敢在院中大发脾气摔东西的,自然是殷姬媱本人了。
丹阳公主有些诧异,回想她从进府后就很少见到殷姬媱,殷朔这个妹妹是文弱才女,怎么会像她一样摔东西发脾气呢?
她心中产生一丝好奇,“左右闲来无事,本公主就进去看看你家小姐吧。”
殷姬媱的闺房中一片狼藉,碎瓷满地,屋里只有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
殷姬媱背对着门口坐在梳妆台前,一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