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忙道:“爹,小俩口成婚不久,性子没磨好,难免有个磕碰,哪就说到这一步了。”
延平郡王距离大位仅有一步之遥,这个时候他跟薛侯爷掰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门亲说什么也不能断。
方老伯爷道:“你有主意,倒是拿出来!弄得家不成家的,像什么话。”
“我叫诚哥儿去赔礼了。”
“光赔礼有什么用,人接不回来,落到外人眼里还不是笑话一桩?”方老伯爷说着,口气缓下来,叹息道,“老二,你这么大把年岁了,做事还这样糊里糊涂,你老子闭了眼,也不安生哪。”
方伯爷还是不想亲爹有好歹的——他的实权差事至今还没到手呢,丁不得忧,忙道:“爹,你的病不是好了,说什么闭眼不闭眼的,多晦气。”
方老伯爷眼看他仍是轻飘飘地,嘴里没句实诚的话,停顿了一下,忽然什么都不想和他说了:“罢了,你们去吧,是我老头子多管闲事,你们主意都正——”
他下面原还有话,但见方伯爷听见可以走就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便索性停住,直接不说了。
方伯爷当然知道他不高兴,但那又怎样呢,他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管不得老父,就只是转头要走,忽听方老伯爷又叫住他:“你站住,我还有一句话。”
方伯爷不大耐烦,皱着眉不情愿地转回了头,方老伯爷站在院里,苍老的目光深深地看着这个人到中年的儿子,道:“老二,如今爵位早已在你身上,你与老子说句实话,当年霄儿的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什么——”方伯爷以为他还要说薛珍儿的事,再没料到他会忽然问了这一句,目光剧烈颤动了一下,从嗓子里逼出微颤的声音来,“爹,你说什么,我怎么——我怎么可能会害霄哥儿,我又不是丧心病狂!”
方老伯爷注视了他一会儿:“好,没有,那你去吧。”
方伯爷走了,背影看上去一应如常,没有什么。
从额际渗出的冷汗,冰凉地贴在头皮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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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霄跟莹月接着被叫到了静德院里。
莹月蹲身行礼时,方老伯爷看见了她大拇指处露出的墨迹,先前僵凝的脸色柔和了些,叫她起来。
然后向方寒霄道:“霄儿,我这里有些私房,你才回来时,我就说交给你,因着我病,你怕我劳神,推着不要,我心里也有些犹豫处,所以拖了下来。如今我想了想,乘着我清楚的时候,该交的交与你罢,往后,我也更少操些心。”
方寒霄听见顿了下,躬身行礼。
他没再推辞,方老伯爷这个话说过好些回了,接就接了罢,方伯爷利欲熏心,是再指靠不上的,方老伯爷的百年自然是他负责。
但等方老伯爷命小厮拿出账册来,递与他的时候,他翻着看了一下,少有地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方老伯爷到底有多少私房,不过方老伯爷从前带着他满江河跑时,在产业上没怎么瞒过他,他心中多少有点数。
方老伯爷交给他的这份账册,即便不是他的全部私产,也是绝大多数了。
他知道方老伯爷对他有补偿心理,他在这个分配上会占大份——方老伯爷自己说的“犹豫”,他意会得到其实就是犹豫分配份额的意思,但偏私他到这个程度,他很出乎意料。
他是长孙,然而方伯爷是儿子,他比方伯爷还是隔了一辈,方老伯爷再生气儿子老大岁数不争气,那也是亲生的儿子。最后分私房的时候,多少得考虑他点。
“不用奇怪。”他的讶异之色没有遮掩,方老伯爷很容易地看了出来,他态度平淡,但是语声很不留情,“你二叔,是个蠢货。”
方寒霄:……
莹月也:“……”
方老伯爷是没有什么顾忌的,冷笑着道:“才我把他叫了来,还在我跟前弄鬼,以为我不知道他和薛鸿兴那些勾当——左一笔银子,右一笔银子,一时是薛鸿兴,一时是承恩公,老子辛苦攒下的家业,快叫这个大方的儿子送完了!”
方寒霄这下扬起了眉,他懂了——方老伯爷在静德院里以静养为要,别的不管,但府里大笔银钱的进出瞒不过他,账房上安插个人,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方伯爷的动向因此暴露。
“你二叔,是个没有成事之能的人。”方老伯爷缓了口气,说道。
他这话音里满是失望之意,莹月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方寒霄——咳,方伯爷事事不成,与他的搅和可是脱不开关系。
不过给方伯爷下个“无能”的评语也不算错,就最近的一回,他偌大功劳化为乌有都不知道到底是中了谁的暗算,只一门心思去恨隆昌侯。
但莹月还是觉得怪心虚的,方老伯爷待她一直都不错,她知道许多真相,却得跟方寒霄一起瞒着他,心里并不是很好过。
方寒霄站立着,目中也露出了非常复杂的意味。
他对付方伯爷毫无心理障碍,可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再智计百出,无法免除方老伯爷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