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矮桌上有水,偏脸看见,徐良玉倾身去拿,不想手一动,水碗竟然滑落了地上,顿时摔个粉碎,她今生还是第一次做过,尤其两腿间疼得厉害,耳听着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赶紧抓了薄被又给自己盖上了,躺了回去。
很快,青萝快步走了进来,瞧见她脸色赶紧上前:“可算是醒了,要起吗?”
一见是青萝,徐良玉放下了戒心:“嗯,要起,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再躺着了。”
说着坐了起来,她胸前也有痕迹,青萝红了脸,拿过衣裙内衣,服侍她穿上,挨着她悄悄与她咬耳朵:“殿下去东宫了,其实也没走多久,他才还回来看你呢,我看殿下也是心疼你的,走的时候悄悄的,还让我们不要出声,怕吵醒你呢!”
徐良玉瞥了她一眼,曲腿坐了床边:“虚情假意。”
青萝又是撞了她的肩头:“你是没看见,殿下的脸都被你抓破了,昨天晚上你们也太激烈了点啊!说真的,我可没敢故意听墙角,但是从暗室回来之后,可是折腾了半夜才消停的没动静了,殿下好身体啊!”
没个正经,徐良玉白了她一眼,任她捧脸一副娇羞模样也不应她的话。
青萝弯腰来给她穿鞋,外面没有动静,她悄悄拍了徐良玉的脚面,又是一本正经地瞥着她了,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小娘子,现在怎么办?”
徐良玉低头,双手撑在床边:“什么怎么办?”
青萝一本正经地仰脸看着她:“昨天晚上,那个,小娘子是故意的吗?”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徐良玉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定是以为昨天晚上,诱惑李德的,是她故意为之。低头捧了青萝的脸,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心情烦闷借酒浇愁,等清醒过来时候,已经刹不住了。”
青萝的嘴都合不上了,赶紧给她穿了鞋。
徐良玉双脚落地,突地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身边的青萝一扶才是站稳了。
今日依旧穿了胡服,衣裤更适合她活动范围,也不耐烦让青萝再给她梳头,只简单绾了发,锦帛可是缠了又缠,恨不能将脖颈也都遮掩了,在镜子当中看着自己的脸,懊恼得可想而知。
其实昨天晚上,她已经有了退意。
借酒浇愁时候,已经想好了,没有勇气去死,那就得好好活着。
檀笙之前就警告过她,千万不要打那些粮食的主意,他说粮是国之根本,一旦碰了,目标太大,早晚会有祸事。他说得对,但是她不后悔,不过是重头再来而已,她还有云裳坊,再熬两年,或许还有机会干掉宋凛。
可惜她酒量太浅,稀里糊涂地竟然和李德他,做了那种事。
也是亏的他走了,不然相见也是尴尬,从古到今,都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朝中无银,朝中无粮,她要是李德,也得扣下那些现成收上来的粮食,她正是撞了枪·口上了。
冷静下来之后,她唯一的念想,只剩下一个了。
大明宫里住着的那位,现在还是皇后的那位,将来是女皇的呢,武皇称帝前后,皇子皇孙哪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之前利益熏心,她想得太简单,跟着李德就进了长安城。现在他要拿她的粮食,那么她就要趁他去赈灾,脱离了他去。
他这个人,沾不得。
起来喝了点粥,已经快晌午了,李德还没有回来,她和青萝一起开始自己的东西,主要有些版样图,和她亲自改过的几件衣裙,除此之外,雍王府里,还真的没有什么是她的东西。
想起张良娣求她的事,正在心里衡量着等李德回来,怎么和他开口,绿云匆匆在外面进来,说是有人给她送了一件东西来,李德已经封了口了,现在除非他让她出门,否则她都出不去。
外面还能有谁给她送东西,青萝瞪眼看着她,她自然也猜不到。
问了外面的,说是云裳坊送来的。
布包不大,估计在门口就已经被人打开看过了,徐良玉从绿云手里接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普通的圆玉,她恍惚拿起,捏在了手心里。
这不可能是云裳坊送来的,这块圆玉玉质看着十分普通,但是形状和檀笙给她的那块一个样。
分明是在提醒她,她若有了难事,完全可以拿那块玉出来,李德平时就挂着另外一块,她也总挂在腰间像个饰物,别人见了也只当是他送她的小玩意,其实不然,他还欠着檀笙的一个人情,在她这里没有还。
这个秘密,只有檀越知道。
他定是担心她,又怕她做傻事,才送了这个过来。
心底暖暖的,还有这么一个人担心着她,还有这么一个人惦记着她。
这一暖,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是了,还能差到哪里去呢,她也不是一无所有。
坐了窗边,静心下来。
徐良玉让青萝拿了宣纸,用茶水泼了墨,沿着水迹,又在临边泼了墨,仔细看着水纹和水墨痕迹,她脑中展现了新的样式,开始按照这种实体走势开始临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