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安慰自己,说道:“恢复记忆的事……师尊不必急于一时,不认得我也没关系。”这时候他还处在没有弄明白自己对崇云的心思的那段时光里,只是因为师尊忘了自己感到心塞难过,并没有别的念头。
青崖老人见这俩小年轻都已经相信了这个说辞,于是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来,安慰道:“你师尊很快就会想起来的,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带他来看你。”
说话间,他的身份已然变成了这座府邸的主人,而重华只是他的后辈。见楚逍点头,他又再宽慰了他几句,然后就带着重华再次来到了殿外。
青崖老人叹了一口气,不赞成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是说好了尽量不要刺激他吗?”
重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我做不到。”
青崖老人看着他,摇头道:“这样你都做不到,今日的云逍仙帝还好应付,明日若是他恢复了近日的某段记忆,刚好又是对你恨之入骨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哄。”
他说着摆了摆手,转身从殿外离开,声音遥遥地传来:“今天的睡前故事我给他讲了,明天的睡前故事你自己给他讲,搞不定再来找我。”
之后几日果然如他所说,楚逍完全是一天一个样。
他隔日再次醒来,记忆就回到了崇云在他面前灰飞烟灭,他陷入疯癫的时候。
殿中禁制一被触动,重华就出现在了寝殿外,只听那些留在殿中的侍女发出惊叫,瞬息之后,殿中便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紫色光华,紫气冲霄,在城中各处都看得到。
重华感受着这股强烈的波动,楚逍的记忆停留在数千年前,实力却是数千年后的水平,一旦全力发动,就连他魔气中沉沦的那些魂魄都波动起来,像是被这种力量吸引着,要挣脱魔气的束缚向着紫光之中投去。
重华目光一沉,周身戾气大盛,将这些躁动的魂魄压了回去,然后举步走进殿中。
只见那些侍女跌坐在一旁,而殿中的人赤着脚,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地上,手中执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双剑,长发被殿中狂风吹起,而那剑受不住他的力量,开始在紫光中寸寸碎裂。
长剑一碎,殿中冲霄的光芒也就跟着消散,楚逍站在原地,几近崩溃。
跌坐在地上的侍女们担忧害怕地看着他,但却无法上前阻止,此刻一看到尊上出现,顿时齐齐从地上爬起来,慌忙叫道:“尊上,云逍仙帝他……”
重华的目光落在楚逍身上,他从未见过他这么脆弱的一面。楚逍陷入了极度的绝望,站在殿中抬头向四周看去,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骤然放出光芒。
重华只见他身形一闪,下一刻整个人就扑到了自己身上,双手用力紧紧地抱着自己,好像一松手他就会再度烟消云散一样。
“师尊……”他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泣音,仿佛惊惧到了极点,“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重华回抱他,心中再次生出了那种深深的嫉妒感。明明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为什么还要这般阴魂不散地阻隔在他们之间。
楚逍的状态一直不稳定,好一些的时候是处在崇云死之前,只会提出一些疑问,需要其他人来解答。状态不好的时候,就会搞出像今天这样大的动静,基本是两种状态在交替着出现。他将重华当成崇云的时候,会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可当楚逍分清他跟崇云的时候,看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充满了戒备。
青崖老人后来还是又过来看了楚逍几次,对他独我乾坤中正在孕育生长的那颗种子观察了几次,认为它非常健康,照这样的生长速度,只需不到百年时间就能够孕育成型。
独处的时候,青崖老人也会劝重华:“一百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你只要想想百年之后,他就会完全恢复,而且到时候你们还会有个孩子——”
重华又戴上了面具,在面具后看向他,目光冰冷:“这个所谓的孩子,能够让他留在我身边?”
青崖老人讪笑一声,没敢说这样起码你还有个孩子,总比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的要好。
重华转过头去,将目光重新投向殿中人,在楚逍眼中看到了一丝困惑。他如今不想让楚逍再看到这张脸,把他当成是另一个人,可他知道以楚逍对他师尊的熟悉,哪怕只看到一双眼睛,他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站在殿外,开口问青崖老人:“百年之后,便是那颗种子成熟之时,到时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青崖老人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他乾坤之中的第一个生灵毕竟是汇集仙魔二气而生,降生之时必然会引来天劫,他会不会受到波及,会不会也被引动天劫,现在还是未知数。你到时要多加留意,若是能够找到轮回玉玦,以防万一,那就最好了。”
听青崖老人提起轮回玉玦,重华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说道:“我会留意。”
他其实一直在留意着轮回玉玦的消息,当初在封神冢他得到了昊天殿的控制权,在楚逍到来之前,他就一直在殿中留意各个殿中的动向,并没有发现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