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宝山曾私下告诉她,她自许祥烟借贷的钱,他已经连本带利的还清了。这当然是元正则授意的,但他从来不提。
计程车载着她在路上奔驰,她的心思也如乱马奔腾:做了二十五年的好女孩,谨守二十五年的道德规范,到头来相爱至深的未婚夫对她的清白与否,只说得出一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是如此薄弱?可笑的是,她今天与人同居,当了富豪的情妇,也没人指她鼻子骂她自甘堕落!
道德的天平在哪儿?在比你有钱有势的人嘴里。
过去许祥烟占优势,他怀疑她的清白,她就成了不贞的女人,不配进许家门。而今元正则护着她,别人背后怎么说不晓得,至少在她面前都客客气气,赞美她浑身上下有一股形容不出的灵气,这才网住了那只黑豹。
嘿,她有什么灵气来着?只有天晓得。
反正人只要一得势,即使是狐假虎威,放个屁也有人说是香的。
贺星月不是会作威作福的那块料,也许正因为如此,元正则迟迟不放开她。
她好比天上的那一轮新月,那一颗不知名的星星,不见得能够吸引每一双贪美色的眼睛,但就是有一种出奇的娴雅和温柔,从她举手投足的动作中、云淡风轻的处世态度上和她轻轻荡漾的浅笑里散发出来,相处久了,自然给她迷去。
现代流行有个性的女人,但你能说她没个性吗?温柔不代表没个性,柔中待韧,反而比倔强火爆的女人更见真性情。
她是个白嫩香甜的女人,不带辣味,或许少了点刺激性,但适合留在身旁长长久久的作伴。她自个儿没发觉,但杂志社里有几只单身的饿狼可是嗅到了。
女人要有姿色,没姿色也要有才气,没才气就要有霸气,否则只好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塞车耽误了不少时间,踏进元正则办公室时都快一点了。
“嘿,难得你肯主动来找我。”元正则拨电话吩咐秘书通知食堂开始下面,抬头再面对她时,脸上挺喜气的。
“不好意思,延误你用餐时间。”希望等她说出目的时,他脸上还能带着微笑。
“都老夫老妻了,有必要这么客套吗?”他倒一杯热咖啡给她,挑剔道:“你不把外套脱下来吗?啧,我仍然看不惯你穿套装的模样。”
嗯——好香哦!他煮咖啡的技术一流。
“至少它不会出错,而且这也不算太正式的套装。”星月脱下针织外套,里面是一件春花绽放的长洋装,既飘逸又不失端庄,很适合文化人穿着。
“身着六万八的套装去赚三万元的薪水,没人奇怪吗?”他到现在仍不死心的要她辞去工作,挑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不会呀!谁也没那闲工夫去计算别人身上的行头值多少。即使有人问起,我也会说打折时抢购来的。”
“那种工作有趣吗?”他换了个话题。
“任何行业均有苦有乐,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才是。”她见招拆招,语笑嫣然,其实十分犀利,然眼眸中盈满的仍是温柔与暖意。
“你呢?你的感想又如何?”他轻哼着。
“还好,到目前为止还算应付得过来。”不过正大难临头就是了!她低头啜饮咖啡想掩饰一下心中的怯意。
元正则微拢着眉宇,缄默的看着她突然低垂的脸庞,他居高临下,尽管她低着头,遮得住她的眉眼,却遮掩不了那截白嫩的颈项,和两颊上突然染上的晕红。
有问题!她除了曾经心血来潮来过那么一次之外,对他从没热乎过,今天九成九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这问题还与他有关。
他抑制不了心中翻涌而上的愤怒,冷厉地盯着她:“你不会刚巧被派来访问‘台湾四大花花公子’吧?”
一语中的!她惊讶得抬头呆视他。再一想,也没啥好奇怪,他底下的人自会将“美丽磁场”欲访问之事宜报告上来,经他授意才会对打电话来的编辑一推二六五。
噢!他在生气,真要命。
早知道成事不易,她干嘛赶来当炮灰呢?
“如果你每天上班只为了探听别人的隐私,采访这种无聊的小道新闻,你还是给我收收心,回家乖乖待着!我受够了‘挖粪专家’,不希望自己家里也出一个。”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