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少觉得有些凉了,起身关了门。这所谓洞房和十几天前一样,除了多了一些纸张,其他的基本未变。朱少少换上了宋媃的衣物,至于她的嫁妆在哪里,她一直就没有见过。
整理好今天抄写完的几张纸,她打量了一下婚床,不用自己收拾——也不会收拾。洞房花烛夜那人拉着自己聊了一晚上,似乎是真的不行只有动嘴的能耐。第二天一早媒人来娶落红的手绢,什么都没做自然没有。他还试图去解释什么,自己嫌这事麻烦就在屋里喊了一句“没有”……这一下朱家大小姐可真是位不洁的荡-妇了。
被世间误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朱少少不在乎。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有什么能比短短一个时辰就能将朱家想法给说到分毫不差的人还可怕呢?
朱少少叹了口气,这人直接点破朱家的打算,面带微笑和自己说着他的对策,时不时蹦出几句杀人解闷的话语。虽然两人在一个被窝抱着,朱少少还是能感受到丝丝寒意。谁也不知道他那几次刻意的试探,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见过两次就能从蛛丝马迹中拿捏出如此深意,这人到底有多可怕?
慵懒的一声锣响让朱少少回到了现实,快速整理好衣装,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用多久一位比自己还要悲惨些的女子就要进来了。
刘夕阳拉着燕如歌上了城楼。这地方她不是没有来过,在南城住了半个多月也不会陌生多少。
拉开房门,朱少少标致地坐在床上。刘夕阳先将燕如歌让了进去,让两位女子对视一阵,他从岗楼外拿起水壶沏茶去了。
两位姑娘还真是对视了一阵,待刘夕阳端着茶进来依旧一言不发。刘夕阳递上两杯茶,朱少少瞥了他一眼不作理会,燕如歌也没有接过,只是出声问道:“洞房吗?”
刘夕阳暗笑道:“这不就是洞房吗?”
燕如歌去了头饰和霞帔,缓缓解着扣子。动作柔缓却不见拖沓,一会功夫就只穿着刘夕阳很眼熟的那件内衫。刘夕阳见到这亲切的衣饰微微皱眉,半个月不换衣物就算了,出嫁的日子不是给你准备了?难不成就这人没准备活过今晚?
“洞房吧。”
刘夕阳轻叹一声,柔声说道:“就是领你来见见少少,虽说都是京城大家的姑娘,但你们二人的性格天壤地别想必是玩不到一块去的。先多谈谈,省的以后在一个屋檐下生分了。这些日子天气已经凉了,今晚我们就在这破地方抱着取暖吧,等明日一早,咱就搬家——王爷没王府就算了,不能连个养媳妇的地方都没吧?”
燕如歌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话,等他说完后平静地回道:“我说,洞房吧。”
朱少少平静夹杂着疑惑地看着燕将军家的独女,心想这人还真如传言中的恬淡文雅,连委身于这厮都是一副平淡的气度,果真和自己玩不到一块去。朱少少知道燕如歌因何而嫁,家里祖宗已经交代过与其刻意和她处好,不如想法子谋得刘夕阳的一丝兴趣。可朱少少不知怎么的,就想和这平静的姐姐多相处相处,并不想理会太爷爷的意思。
“姐姐,今天是你和夫君大喜的日子,我本不应该插嘴。可你我都是刘家的人,说好听些是王爷的侧妃,说实在些不都是别人家的妾室么?第一日就不要忤了夫君了。”
朱少少话音一落,刘夕阳就笑了出来。朱家如此明显的示好,不知燕家如何应对?
燕如歌看着刘夕阳轻声道:“洞房,好吗?”
用上了难得的征求语气证明这姑娘还是顾及了朱少少的感受。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刘夕阳见她脑中只有那个念想,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将其点破。
“燕姑娘,人不能栽在一个地方,哪怕你腰间藏着是一把剪刀我也不会说什么,可簪子的威力你我二人都见识过了,何苦呢?”一开始不明说的原因很简单,刘夕阳要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没动手前被抓住和动手之后没有任何用处,哪个失落感更强一些?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了,这姑娘要是不上床就没完没了的重复一句话,换谁都会嫌烦,而且影响了正常的生活了……
没等到燕如歌的回应,刘夕阳懒得再盯着她瞧了。看了一眼朱少少,刘夕阳突然觉得真说妻子的做派,现如今这非常时期少少这种“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的状态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这暗自垂怜的燕如歌好吧?太平盛世,这种性格的女子怎么宠爱都不过分,奈何现在自己没有这个闲工夫……等你们睡着了我还要去见老丈人呢!
见朱少少将燕如歌扶到了床上,刘夕阳吩咐少年送来两盆炭火,将岗楼上用来瞭望的小窗捅开一个,保持着屋内的通风,一会吃完饭后的油腻味也不至扰了上床亲热的雅兴。
唉……刘夕阳叹了口气。原以为这方寸之地就是自己一个人的逍遥场所,娘亲这逼婚上瘾自己又顺利妥协后,发现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貌合神离是常态,强娶豪夺也是纨绔之家的作风,偌大的京城里很少出现你情我愿的时候。举案齐眉你侬我侬的日子正常,这怨气连天势如水火的日子不也是正常的么?
不理会二人那尴尬的气氛,刘夕阳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摆弄惹了炭火,将书案身为饭桌的功效发挥起来,归置好碗筷,刘夕阳直接吃了起来。
朱少少起先还有个开导的意思,见燕如歌这滴水不进的样子也懒得多费口舌,坐到了桌子前,吃起了刘夕阳送到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