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啊,对了——”欧阳北仿佛才想起来一样,“床头那边还有两个小保险箱,你记得把里面的东西也搬走。”
“密码呢?”伍苇走过去,看着密码盘。
他歪头想了半晌,才说了一组数字出来,完了又回去卫生间。
她输入数字后打开,抽出来一个沉重的实木盒子。箱子表面雕了龙凤云纹,还镶了一颗蓝宝。这玩意,看起来就一个字,贵。她目光沉沉,掀开宝石纽,露出里面的珠光宝气来。
一层是各种大颗粒的宝石,乖乖地躺在黑丝绒上;再一层是各种大大的钻,白的粉的,闪瞎人眼睛;最下面一层是一整套的粉钻首饰,冠、项链、胸针、戒指、手环和耳环。
伍苇说不出话来了,直接将盖子扣上,箱子重新塞保险箱里,又去开另一个。密码是一样的,这个开了后,里面装的就不是珠宝了,而是货真价实的大金块。方方正正的长条,垒成一个小山的样子。
她干脆坐在地毯上,看着那玩意发呆。
欧阳北从卫生间出来,拉开衣柜找衣服,套上了简单的运动衫和牛仔裤,见她坐地上发呆,下巴搁膝盖上一动一动的,道,“傻啦?”
“欧阳北,你肯定是故意看我笑话的。”她冷漠道,“让我觉得你真穷了,说些可笑的话,你听了好玩是吗?”
他无聊地哈了一声,拍拍左边那个,道,“这个里装的是我妈的东西,不能卖也不能吃,我带着还嫌占地方。”他再拍拍右边那个,“这个是我外公外婆怕我饿死,走之前把自家的财产都换了这玩意给我,让我存的。也就是看着唬人,其实换了没多少钱——”
“这个家怎么搬啊!”伍苇深深地叹一口气,“还说找人帮忙,这下子只有自己来了。不然随便掉一样就说不清楚了,不能给别人惹麻烦——”
“随你。反正都是你的了,你爱怎么弄怎么弄,丢水里玩也行。”他站起来,听着外面敲门的声音,“送早饭的来了,出来吃饭吧。”
伍苇看着那金山,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租的市区高档精装大公寓还是不太配得上这落魄富二代的身份,早知道就应该去看小别墅什么的。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她看着他,很认真,“给你一个机会,快点老实交代!”
欧阳北推着餐车进来,看她气鼓鼓的样子,道,“我也不瞒你啊,你自己长眼睛看,看了再慢慢想。”
她本来心里是有点生气的,但不知为何,他这样不疾不徐的态度,反而让她气消了。她走过去,坐到餐车对面,开始吃东西起来。
“等下咱们整理东西分一下,衣服鞋子这些全部叠好统一分类打包,酒水什么的也是,你的那些饰品还有这两个保险柜,让东子哥亲自搬。”她先喝了一点牛奶,又道,“我租的那个房子,跟杭城的家差不多,你看合适不?要是觉得不方便,还可以换中介那边更厉害的一个什么涉外公寓啥的,你觉得呢?”
“就暂时住的地方,凑合了。”欧阳北道。
伍苇点点头,专心吃饭,片刻后却发现对面没动静了,抬头看,却见那人嘴上又叼着烟了,静静地看她。两人的视线又这么对上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想躲,他却道,“吃东西跟个小松鼠的似的。”
她略微红了点,不想跟他讨论自己吃东西姿态的问题,道,“欧阳,咱们结婚这个事情,要不要跟邱家的人说?”
“当然,不过要等时机最好的时候。”
“怎么算好时机?”
两个人成为战友差不多有一个月了,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可喜可贺。
“找到车,逼那母子四人乱了手脚出差错的时候,再加上咱们这个消息去弄下老头子——”
“计划是这么计划,但是找车无异大海捞针啊!”她想了想,“可是咱们这个只算是小打小闹,也许能帮我家讨回一点公道,但是对你有什么帮助吗?邱明俊去坐牢,邱明松和邱明方照样能继承你家的股权。”
之前她的心思只放在自家的事情上,闹开后两人去领了证,她心头踏实了许多,再冷静想一想,不由得就站了几分的立场在欧阳北那边。本来人命不该拿到天平上去称重衡量,可任谁一般人都会认为四海的财富更重要许多。
“所以要有耐心等啊。”欧阳北完全不着急的样子,但话音有点低沉,“我已经等了有十年了,也不差几天。”
伍苇看着他,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同情,眼睛里更像是弥漫了漫天的水光,能把人溺毙其中。欧阳北看了,又有些意动,一脚将餐车踢开,把她抓到自己大腿上坐着。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项和胸腹之间,含含糊糊道,“每次你这样看我,我就受不了。”
她有些窘迫,但身体里也仿佛有潮水在奔涌,说不出话来。
眼见得两人又要擦枪走火了,敲门的声音再响了起来,这次应该是卫东了。
伍苇手指插入他寸短的头发里,抓着发根将他脑袋拉起来,“东子哥来了,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