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话是方才苏云开跟她说的,他没想到她记得倒是很清楚,看来的确是心系这案子,而不是为了暂时的一饱耳福。
秦大人狐疑问道,“那你说,为什么吴筹说他没听到柳佩珍跟人打斗的动静?明明铺子里这么乱,就算雨大,也该听见了,难道他是猪不成?”
苏云开淡声插话,“他当然不是猪,只是心底还是个男人罢了。”
这话连师爷都觉好笑,“难道他表面不是男人?”
“或许不算。他不是没听见那些动静,只是以为那些动静是他不想听见的那种动静,所以他没有出来。”
白水和明月齐齐问道,“什么意思?”
秦大人和师爷此时突然顿悟了,“原来是这样!”
苏云开隐晦一笑,“秦大人和师爷可算是想明白了。”
明月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云开解释道,“柳佩珍生性fēng_liú,依据左邻右舍的话来看,她常将男子带回家*。但是屋子里有吴筹,她不可能将人带到他面前去,所以就和男子在铺子里苟合。所以吴筹定是以为,昨晚铺子里传来的动静,又是柳佩珍和男子苟合所造成的。加上雨声太大,根本听不清楚,因此他没有过去瞧看,也合情合理。”
师爷补充道,“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吴筹伸冤伸得含糊不清,男人有时候,面子比命还要大。呵,虽然他妻子给他戴绿帽子是众所周知的事,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却又完全不同了。”
在场男子已是各自明白,倒是明月还不太懂,还想问个仔细,苏云开就道,“只是如果大人认定他是凶手要定罪时,他也会说出最后的顾虑,来换自己一条命。”
这些只是推测,但有理有据,秦大人也动摇了,如果他等会再去审问秀才,假装要给他定罪,他若说出方才如这书生所推论的那番话,那就说明这书生说的是对的。
这书生到底是什么人,说是明月的帮手,可他没在明月身边见过这人。
明月已经验完柳佩珍肉眼可见的地方,便为她脱衣细验。
衣服渐褪,苏云开面色也更是凝重,心无旁骛,查出她真正的死因,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但这种尊重的前提,是不带半点亵渎的。
……
从停尸房出来,已经是晌午之后。秦大人和师爷早就跑到外头去了,衙役不知从哪里折了一把的柳条来,又在外头烧出一堆的烟雾,看得明月嫌弃极了。她要走近呈报尸检,还在三丈外就被秦大人急声拦下,“你就站那,不许靠近!回去洗了澡再来。”
明月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打这秦大人上任后爷爷就整日不痛快最后还辞了仵作一职,她如今真想把纸笔丢他脸上,有什么东西比人命更重要的!多浪费半刻都可能让凶手逃逸,他怎么能如此悠闲。
她心底正怒着,旁边已经有人走过,还顺带将她手上的尸检格目拿走了。她愣了愣,神旁掠过的人影高大,背影俊逸如松,直接往秦大人走去。
秦大人也瞧见了那走来的书生,喝了一声也不见他停,气得要跳起来,推了师爷出去挡着。
苏云开瞥了他一眼,满是不屑淡漠,“大人还是尽早看看这份尸检,升堂审问吴筹和仵作。”
秦大人回过神来,“仵作?为何要审问仵作?”
“柳氏的尸体上有和人争斗的痕迹,但那伤痕被人抹去了,据白捕头说,吴筹报案后,接触了尸体的就只有仵作。所以这件事不是吴筹所为,就是仵作。只是,柳氏身有多处疑点,但仵作却完全没有唱报,咬定她是死于钝器重击,仵作的嫌疑更大。”
秦大人想说明日再审,可这年轻人目光灼灼,气势逼人,隔了一丈距离都感压迫,唯有说道,“那就审吧。”
公堂气氛刚歇,又再升堂,有好事者立即嗅出不同寻常的气味,于是来围看的人比方才更多了。衙门外挤满了人,衙役放了十余人进二门旁听,其余人都堵在门外。
吴筹受了刑又在牢里受了惊吓,这会面貌更是狼狈憔悴,一被带上公堂就哭得涕泗横流,“大人,冤枉啊,冤枉,草民真的没杀人。”
“不许喧哗。”秦大人不先审吴筹,转而问那也同样跪在堂下,神色不安的仵作,“黎知章,你是我县仵作,做事素来严谨,可这尸体复检,却与你初检时颇有出入,你怎么解释?”
白水接过尸体复检的格目,拿给仵作瞧。仵作颤巍巍看了一遍,便伏地说道,“小的昨晚没睡好,眼睛疼,今天看走眼了。”
秦大人冷笑道,“我瞧你眼睛亮如烈日,怎么就好端端生了眼疾?”
仵作又拜倒在地,“可小的的确是眼睛疼。”说罢还揉了揉眼,模样实在可怜。
秦大人一时忘了要问什么,瞅了瞅明月,明月指了指手。他才想起来,“那本官问你,你为何要用茜草涂抹死者尸体,消她身上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