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景物快速变换。
“该死,”男子咳嗽起来,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好不甘心,这么多年的努力全白费了。他揪住身上飘动的黑色斗篷,指间用力,黝黑的皮肤竟有些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植被渐渐减少,由高大的乔木到茂密的灌木,从绿油油的青草地到脚下风沙漫天。他拖着伤乏的身躯,步履艰难的深入荒漠,咳出的血和着枯草和砂砾勾出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的线,透露着诡异。
他在一个小土坡旁停下,坡前立着两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兜帽几乎盖住了他整张脸,他勉强撑开想要闭合的双眼,伸手从怀里掏出铜符,手指在暗青色的令符上摩挲。
踉跄着上前两步,拿着令符的手向前探出,似乎触到一道屏障,空气中由令符漾出的波纹一圈圈散开,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体。男子的身形一闪,消失在荒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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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这是怎么了?”暗黑的地宫里,长相粗犷的男人看着殿前被扶着的来人,吃惊地说。
“二哥,对不起,潜伏了这么多年,终究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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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晃得风许言更加心烦意乱,昨夜接到离族的传信,她整个人都像被雷击中一般,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马车行进速度不慢,若不是为了显得正式,自己只身一人,不消片刻,就能抵达。她想快点到,却又害怕,害怕看见她苍白的容颜和紧闭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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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族的队伍前后到来,排成一排,沿着离洛山有序前进。等到各族聚齐的时候,离族主君钟离素夷的出殡仪式也即将开始。
高高的祭台上,年轻的大祭司姚儿身着祭服,一脸悲戚肃穆。在她身后,洁白无瑕的白玉床上钟离素夷安静地躺着,即使岁月流年,依旧倾城绝世。
sān_jí台阶下,监兵单膝跪地,右手持白虎雪刃独尊撑地,头颅低垂,盖住赤色双目。
祭台四周火光熊熊,在太阳还未升起的这个时候,格外明晃。
祭司一舞,众人屈膝,祭司二舞,百生悲鸣,祭司三舞,明主已逝举族哀。
大祭司手持祭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杖上那颗拳头大小的沉玉珠发出一缕飘渺的红光,牵引着白玉床缓缓升起,随它移动。一步一步向前,走向离洛山。
风徐言看着那人从自己面前飘过,再也忍不住,转向旁边的夫君杨清嘤嘤哭泣起来。这么多年姐妹一场,世事无常,不过数月未见,竟成了这般模样,竟落得如此下场···········
祭司每走一步,远方的红霞便加深一分。走到英华台的时候,太阳将升未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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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儿抬头看了眼天色,点点头,“时候到了‘’
“不,不”跟在后面的监兵拼命摇头,扒开人群就要冲上来,
“来人,拦住他”姚儿大喝一声。
监兵急红了眼,一身浑力,几个人根本拦不住。
“哼”姚儿祭杖一跺,发出一丝柔和的红光,化为一个球体将他困住。
太阳的第一缕光芒洒下,钟离素夷飘离白玉床,第二缕光芒,她横躺着缓缓飘进英华台上一个幽暗的小洞。洞口离地面数丈,只有数尺宽。第三缕阳光,陈主事和族里另一位年长之人飞身而出,调动火素之力,四掌齐出。四道凝实的火柱pēn_shè而出,从幽暗的洞口进入。刹那间,整个英华台通体红光流转,似有熊熊之火剧烈燃烧。
监兵跌坐在地,“素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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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华台褪去红光的时候,太阳正好完全爬出山头,冉冉从东方升起,明亮而圆满。
一团幽幽的红光从英华台里飘出,红光包裹着,钟离素夷的骨灰!
按规矩,这团红光会自行慢慢消散,明主的骨灰会飘散在离族的土地上,世世代代守护这片土地和家园。不过·········
监兵突然向上窜起,束缚他的红光应声而散。就在骨灰将向下飘落的那一刻,他大手一挥,一转身形,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这··········”众人议论纷纷
“也罢也罢”陈达超姚儿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没人想到,这一去,监兵再回离族,那就是好几年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