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欧洲巡展还有最后一站要露脸,两个小时后我们应该在飞往巴黎的班机上?」
床上的男人拂开眼前刘海,又咕哝两声,意识慢慢流回脑中。
「噢。」
「噢?」他只给她一个噢?
「安娜呢?」符扬慵懒地伸个腰,随手拿起床头的松紧带,把黑发随意扎成一个马尾。金芒在光裸的肌肉线条上流转,长发浪荡飘逸,看起来十足像个性感海盗。
「人家叫艾玛!」费欧娜伶牙俐齿地说:「我已经送她上路了,人家把电话号码留在你床头。」
「你不应该那么早送走她的。这一次就这样浪费掉了,真可惜。」符扬懒洋洋地盯着床单下自己双腿间的突起。
「哼。」
「或者,我亲爱的经纪人不介意自己上场享受一下?」他低笑一声,诱惑地拍拍身旁的空位,浪荡到骨子里的男人味儿一桶一桶往她头上倒。
要死了!竟敢卖肉勾引她这个纯情的老姑婆?更可恶的是,她还真有点脸红心跳。这英俊的恶魔!
「我只给你十分钟,快起床!我到厨房帮你煮咖啡,我们一定要在半小时以内出门!」
费欧娜赶快趁自己打破不和旗下艺术家乱搞的原则前,逃出卧室。
啊,厨房里的空气少了那强烈的费洛蒙,真是清新不知多少啊!
望着咖啡壶腾腾上涌的水蒸气,费欧娜陷入沉思。
坦白说,她并不很清楚过去几年,那小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二十五岁那年才开始接触经纪人的工作,本来想签下当时才二十岁的符扬,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资历还不够久,后来符扬被当红的老牌经纪人戴维森签走了,她虽然觉得可惜,也没有太多想法,后来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两个人也很少再见面。
直到五年前,符扬和戴维森的约满了,这时费欧娜早已在经纪圈占稳一席之地,于是立刻飞到伦敦去见他。
在碰面之前,她心中的符扬一直是以前的样子——英俊贵气,冷峻自持,不爱社交,对自己的作品严谨万分,私生活一丝不苟到近乎精神洁癖。
结果,她差点跌破眼镜。
费欧娜是在一家声名狼籍的酒吧找到他。
当时,从他的外表看不出一丝醉态,但是他过度明亮的眼光,以及身上那股路过苍蝇都被熏倒的强烈酒气,让她相信符扬混在这个狂欢派对里已经超过十个小时了。
她把烂醉如泥的他拖回他自己的公寓里,等他醒来之后,他们就签约了。
接下来的两年,符扬的私生活简直可以用yín_luàn和làn_jiāo来形容。
她数不清有多少次,看见喝完酒的他搂着各色女子,从那种富家公子哥爱泡的私人俱乐部离开。最夸张的时候,她早上、中午、晚上各去他家一趟,床上看见的都是不同的女人,甚至有些个早上杀进他卧室叫人时,床上的女人还不只一个。
他开始留起头发,交一堆狐群狗党,闹了好几次花边新闻,成为小报最爱跟监的名人之一。突然之间,向来洁身自爱的好宝宝决定他要改变形象,转向狂野路线。
费欧娜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那时的符扬只让她感觉到——愤怒、痛苦、愤怒、绝望、愤怒、怨恨,愤怒、愤怒,和更多的愤怒。
但是他全隐在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表象下。
也在那一段时间,符扬的事业非但没有随之沉沦,反而攀上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作品上的每一刀,都充满了张狂的美感!每一画,都绽放着痛快淋漓的绚烂!这是他职业生涯里最华丽、复杂的一个时期,即使到现在,在这个时期完成的雕塑或铭刻在市场上都还炙手可热,甚至已经变成许多投资家收购保值的标的。
他的财富越积越多,身边的女人也一个换过一个。
他的行止越来越狂,作品也不断攀越新的意境和价值。
所有的放浪形骸仿佛蛋糕上的草莓,非但没有减损他的声望,反而让人对这英俊浪荡又充满才华的东方雕塑家,生起无数的浪漫幻想。
许多艺术家一朝扬眉吐气,都会迷失在突如其来的成功里,费欧娜对于这种「失速现象」并不陌生,她只是不知道,符扬竟然也会成为这种人之一。
他已然站在艺术世界的最高点——全世界,只有两个人在为他担心,她父亲和她。
「符扬正在自我毁灭。」安东尼·葛伦忧心忡忡地告诉女儿。「他现在焚烧的不是才华,而是生命。此刻虽然是他人生的鼎盛期,也是他最接近走火入魔的时候。你要赶快将他拉回来,悬崖勒马,否则不出三年,你就要到精神病房去探望他了。」
为了父亲的叮咛,天知道那两年她几乎心力交瘁。
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确定符扬人在哪里。他在工作室工作,她就派人去门外守住,有时甚至自己上阵。他要出门玩乐她就让他去,可是时间一到不管他摆出多难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