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不是出色的人,没有太好的才情、没有太强烈的企图心、没有出色的性格智能,她——只是一个小小不起眼的叶蔚湘呀!
在她快走出校门,身后传来跑步声以及陆湛的叫喊。她讶然回头;未曾见过陆湛有不从容的时候呀!
“陆湛?”
陆湛站定在她身前,喘了好几囗,深深看着她柔美的容颜好一会,终于决定告诉她:“昨天耿雄谦被退学了,而且听说他打算今天北上,准备在北部打天下,我想”他不曾对你说过。“她震惊地摇头,退了好几步,喃喃道:”我不相信……他……他要离开中部,今天就要走了?!老天……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要她等他……原来他是要上北部,而且不知何时再回来,所以才要她等!
她的等待不在于成长,而是他在黑道奋斗。
“他要我等……丢下我一个人在中部等…。”她口气不稳,眼泪在摇头中甩落。
她混乱的心思无力厘清,只能无意识地奔跑。不!她要问他,要当面问他为什么,她不要在这种情形下等他,她不要等到他当了一名大哥后再回来找她!如果她等到的只是他的死讯呢?如果她等不到他呢?那她的思念将如何寄托?她不要坐享其成、不要他单独出生入死、不要他有成就后再回来找她!他怎能要她这样子去等?!
“蔚湘,你冷静一些!”陆湛被她狂乱的神情吓坏了,追上去两、三大步抓住她。
“陆湛,我要找他,我要去他公寓找他!”她哭得几乎站不住。
陆湛点头:“我带你去。”
如果他还在的话,但这几乎是奢想。
招来一辆出租车,他们往耿雄谦的公寓而去。
“陆湛,蔚湘怎么了?”叶夫人打开大门,看到向来沉默乖巧的女儿居然泪流不止,双眼无神,惊得声音也大了起来,引得叶继儒与儿子们皆走了过来。
陆湛轻道:“没事,我先扶她回房间,等会再说。”
“不行!这成何体统!她应该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外人面前不该放纵自己。蔚湘,你自己说,为什么会这样p ”叶继儒隐住关心,只能指责她不知克制。
“他走了……”她失神地说着,推开陆湛的手,游魂似的朝房间走去。
“谁走了?怎么回事呀?”叶夫人更迷糊了。
“原来那一天的对话就是他在告别……”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他要她等!可是明知道他走上了哪种路子,她如何平心静气去等?等他杀出一条血路、建好一座城池再来找她?如果他有不测了呢?她甚至无法陪他承受!
她知道自己没用,但没料到他连让她陪在一旁的机会都不给。她依然只是个包袱吗?
他公寓的房东松了一口气,送走了一名太保,此刻正吆喝着工人重新粉刷要去煞气。
走了、走了,人去楼空,什么也没留下,也带走了她的心,任她失魂落魄,还有什么值得她在意了呢?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她?她已经努力改掉爱流泪的毛病了呀!他怕看泪水,她可以坚强忍住的…。心好痛……代表她还活着对吧?
“蔚湘!站住!”叶继儒惊怒地看着不再顺从的女儿,忍不住又吼了出来,也终于喝住她的步伐。
她看向父亲,怎么也止不住的泪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不想伤父母的心,但她真的忍不住,而且心口又那么地痛——他……不告而别了呀!
“陆湛,你倒是说说,她中了什么邪,她这么失常到底是为什么?”叶继儒竟无法在那张凄楚的面孔上施加过多严苛的质问,只好问站在门口沉默的陆湛。
陆湛不语,深深望着她的泪眼许久,不知从何说起,确实也不是他有资格多言的,只道:“好好让她休息,过两天再说吧,如果蔚湘愿意说的话。我回去了。”
没有他置喙的余地,又何必硬要留在舞台上死撑着不退场呢?他不是主角,一直都不是。
他走了。叶家人沉重地互视了会,转要问另一个当事人;情况益加令人不解,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蔚湘——”叶夫人走了过去,为女儿的泪心疼,伸出了手,才发现她已有十来年不曾搂抱过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儿了,一时竟有椎心的生疏,所以没碰到她。
叶蔚湘努力拭着泪,背贴着她房间的门板。
“不是陆湛。”
“没有与陆湛吵架是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克己心急地追问。
她咬住唇,不看向任何人:“我爱上了一个人,但是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懂什么爱?!你别给我胡来,除了读书之外,你给我安心跟着陆湛!我叶继儒没有朝三暮四、不守妇道的女儿,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爸——”叶蔚湘的两位兄长一同叫了出来。
叶蔚湘哽咽了下,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指责与关心,闪身入房内,锁上了门,摀住双耳,不听不说,紊乱的心只求麻痹之后无感地解脱。
他要她等他,可是她没有法子在天天猜疑他或许遭不测的心绪中去等。她宁愿选择死去,也不要在精神折磨中去苦守一分诺言。在他眼中,她真的那么累赘吗?
多么没用的叶蔚湘呀,甚至连努力也不能够——努力……人海茫茫,她上哪儿去努力呢?他要北上,是台北?基隆?还是桃园?没他的线索,光是一个台中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