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但是莱格修斯就不同了,他是小队中最高的,稍有不慎就会被触碰到。
——还好刚才下飞船之前给莱格修斯找了一件大斗篷,他的身体已经破了个洞,绝对、绝对不能再收到损伤了!
——如果他再出什么意外,如果……
……
莱格修斯察觉了她的目光,渐渐地放缓了脚步,落后于队伍。
渐渐地,他就和宛籽并排前行了。
“你……一定要小心啊。”宛籽小声开口。
她清楚他是怎么活下来的,那是许多渺茫的希望积攒而成的奇迹。
她诚惶诚恐,时刻怀揣无法言喻的恐惧,在无数个夜晚从噩梦中惊醒。
她不敢让他知道,她又多么害怕,害怕重逢是一场梦。
……
莱格修斯温柔地看着她僵硬的肢体,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从她的左侧绕行到了他的右侧。
宛籽正疑惑,手腕上倏地传来一阵微凉。原来是莱格修斯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路前行。
“莱格修斯……”
宛籽想要阻止他,却发现他牵手前行的决心意外坚决。
这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也并不安全。
他违背了一个战士的原则,几乎等同于在战场上卸下了一半盔甲。
这是战神莱格修斯绝对不会犯的愚蠢的荒诞的错误。
可是……
宛籽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只是忽然感觉手上的冰凉浸润到了心里,让她疲乏紧张的心脏舒服得一塌糊涂。
原来他一直知道她的忐忑。
这个笨蛋,明明情商是负数,有时候,其实也是意外的敏感啊。
*
一路上,采药小分队斩杀了无数奇形怪状的植物,一路前行,从一座小土丘的山脚到了山巅。
事实上,那个透明果冻只是一道开胃菜,之后的满汉全席,让经验丰富如铁球船长都瞠目结舌。
渐渐地,所有人的体力都损耗过半,铁球船长忍不住追上兰多:“我说,小美人鱼儿,你说的甘苗花到底在哪里啊?”
兰多听见铁球船长的称呼,白净的脸黑了一半。
铁球船长无知无觉地一把勾住了兰多的肩膀:“我说小美人鱼儿,你还挺能打的嘛,看在我们都是水生的,要不要加入我们海盗船?”
兰多的整张脸黑了。
下一秒,他的枪对准了铁球船长的脑袋,湖蓝色的眼眸中,嫌弃快要漫出来了。
“别用这种恶心的语调叫我,也不要碰我,你这只蜥蜴。”兰多似乎整个人都哆嗦了下,皱眉道,“你身上有气味。”
铁球船长的脸一僵,不可置信地问了问自己的爪子,问身后的蜥蜴船员:“我、有、气、味?”
“没有!”蜥蜴船员异口同声。
铁球船长赤红着眼睛,在小队里面巡视溜一圈,目光落在宛籽的身上。
宛籽:……
铁球船长颤抖问:“宛籽,你说……”
宛籽:…………
宛籽目不忍视,转移开视线。
他当然有气味啊,吃生肉的两栖动物,他们的身上有一股草木浸在水里腐烂的气息,这可能是蜥蜴人身上的普遍味道?每个种族或多或少都有体味,比如兰多身上是清爽的海水味,作为高等文明种族,她对智慧人种不报以任何种族歧视,也就……咳,一直忍了……
铁球船长已经从宛籽的反应中发现了事实,三观碎裂了一地,一路耷拉着脑袋。
直到,兰多轻缓的声音响起来:“队友们,甘苗花的花期到了哦。”
话音刚落,他收回枪,拔出腰间的佩剑,从山巅一跃而下——
“兰多!”宛籽惊叫。
眼前的情景让她震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此时此刻,他们站在小土丘的山巅,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那些参天大树的树冠相连,一直绵延到了天际,而就在树冠之上,紫色的粗壮的寄生藤蔓狰狞地铺张在一片树影上,如同一片又一片的毛细血管。它们枝干上的尖刺鳞次栉比,扭动起舞,场面简直另密集恐惧症患者作呕。而就在这些刺团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出纯白的花朵,如同夹带了种子在风里一般,风过之处,百花盛开……
兰多就在这些刺藤之间跳跃,踩着还没有被藤蔓覆盖的树冠,迅速变换位置,用佩剑割下新生的花朵。
那些刺藤的扭动着粗壮的枝干,疯狂地向他进攻,可惜它们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兰多的速度,每到一处,兰多早已经纵身离开。
……
宛籽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充斥:
看不出,兰多果然是……一条很能跳的鱼啊……
“兄弟们,上!”
三观碎成玻璃渣的铁球船长,发誓要在战场上找回场子!
宛籽回头看莱格修斯,只见莱格修斯已经扯掉一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