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棺悬横,光线作茧;
美人如玉,恬静为蛹!
归南山轻敲着光茧的屏障,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眼角静默如水,却是九月秋水凉彻心扉。
这一刻,无论是少师浩喾还是第一师雨都没有出声打断归南山,因为他们知道相思是一种痛!
不嗔在归南山失神时,运用天眼通将金乾天蚕与玉棺之间的贯连理了一遍,眉头紧皱不已。
金乾天蚕的作用是护住生灵的最后一口生机,想来棺中女子是……
“我与雨兮初识在仙演台,那时我是掌教首徒,而她是新晋弟子……她是如此清冷,清冷到让人望而却步,可她却又是那么的优秀,优秀到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我从此痴心于她!”归南山的眼光自进入石室之后便没有离开过玉棺女子的身上,靠着光茧他喃喃说道。
雨兮,玉棺女子果然是沉雨兮。
“或许是缘分吧,没过多久我们便相爱了。而且相爱的契机说来却也啼笑,竟然是老套的英雄救美。她很好强,什么时候都想争都想斗。有时候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原因,使一个清冷倾城而独立的女子如此好强,却不知原来是她的求道之心……”想及往事,归南山的脸色笑容渐渐多了起来,从他们一次次的切磋到他们下山的奇闻轶事,无所不巨细的说着…说着,然后泪流满面。
连第一师雨都沉浸在归南山与沉雨兮的往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师浩喾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清冷?切磋?好强?英雄救美!
这一幕幕的场景是何等的相似,少师浩喾每听一段脸色就苍白一分。他想到了方才的不详之感,也想起了他与第一师雨的往昔点滴。
同样的男女,相似的经历,是否是同样的命运?
少师浩喾突然慌了,他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了第一师雨,但自从看到第一师雨为了他连死都不怕,宁愿身死也想拼死护得他不受一丝伤害起,少师浩喾就知道这一生、这一世自己是离不开她了——心已填满,谈何相离!
“那一年又是十年一届的收徒考验,师尊又收了不少的杰出弟子,其中便有云日行师弟!……云日行师弟从小就聪慧无比,总有神来一笔的奇怪想法让人匪夷所思。作为掌教首徒的我自然成了他刁钻的对象,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喜欢上了雨兮,哪怕他明知雨兮已经是我的道侣,哪怕他明知雨兮对他从来都只有厌恶。可是云日行看向雨兮的目光中总带着强烈的野shòu_yù念,我却可笑地一笑置之……直到了那一年又是千年遣徒,有数百位外门的师弟跪在我的门外,苦苦哀求不要遣散他们。我于心不忍之下偏听了云日行的一个建议,可不想这个于心不忍却…如此的伤人心肺,让我恨,让我自责一辈子!!”讲到此处,归南山面如冠玉的脸狰狞得如此嗜血的深渊凶兽,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他们凭什么?竟然残忍至斯……我触犯山门禁规,又与雨兮何干?他们那些人凭什么夺了雨兮腹中孩子出世的权利,更是痛下杀手几乎废了雨兮的修为?!!难道得不到的事物,在云日行眼中就该被他毁灭么?”
归南山血红的双眼盯着少师浩喾、第一师雨,状若疯狂地狂吼,仿佛眼前的两人就是云日行!
第一师雨捂住嘴巴,她从少师浩喾那里了解当年师尊有错,但不想当年之事再由当事人归南山口中说出后——更残酷、更无情百倍!
这还是她印象中的师尊么?难怪说,孔先知让少师浩喾选择是否留青冥宫……
担心归南山突然失控,将怨恨记到第一师雨头上,少师浩喾不动声色地挪到师雨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护住。
少师浩喾的贴心让第一师雨暗暗感动。
好在归南山虽然状若疯狂,却没有失了理智。在他眼里,其实早已将第一师雨当作女儿看待。这个说法或许过于好笑,毕竟两人刚刚认识。
可……第一师雨与沉雨兮的气质是何等相似,相似到归南山都误以为第一师雨会不会是他们未出生的孩子,投胎转世来重逢。
天道已然难寻,玄机之下的事——轮回之说,谁又说得通呢?
归南山伸出右手,一卷古老的竹卷出现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来自远古的气息。
只听到归南山笑如疯癫,放恣形骸说道:
“《天道问学》?害我一家有如此惨景的是它,救得我与护住雨兮的又是它!你们说我是该谢它?还是谢它?!!”
《天道问学》?原来悬浮在归南山掌心的竹卷就是盛名青冥宫的禁法!
连不嗔的眼神也变得很寻味,并非他贪图这部功法。而是这部功法的力量太过于无法把控,资质稍微过不去就会被功法反噬得人不是人、鬼不成鬼,不嗔也是曾经草览一遍才知道。
虽然不知为何归南山如此评价《天道问学》,但是在场的三人都是最好的倾听者,不嗔智慧、少师浩喾宁静致远、第一师雨清冷淡漠,所以都没打断归南山的话语。
“那一天,我本已受缚不抵抗。可悬浮山却传来了雨兮小产的消息,我的理智瞬间被焚天之火所吞噬,本我修士若非彼此生死羁绊,又岂会孕育后代?我挣脱捆仙索的束缚,倒提青霜刀一路杀上悬浮山,心智已失的我哪里知道自己当时造了多大的孽,多少同门惨死在青霜刀之下我已然数不清了,见到雨兮无力瘫坐在巽殿之中,巽殿之内云日行狞笑、师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