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贫道告辞。”国师行礼道别,转身出了殿门。
等国师带着徒儿离开,太子让人关上殿门,一个人靠在坐撵之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今天若不是遭到暗算,暗杀藤轻染的事情便不会失败。
想到竹林里的事,太子的黑眸浮现了一层冷凝。
可是,假如杀了她,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藤轻染给他的药丸,不但帮他止了血,更在他危在旦夕的时候救了他一命。
会想起藤轻染临走时的表情,太子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以为她会杀了他,或者就那样走开,没想到她会回来救他,她,到底为什么要救他呢?
难道,是想消除他想要杀了她的心,为她日后做打算,到底,她救他的目的是什么……
秋高气爽,干净的天空如一汪澄澈的蓝丝绒。
藤轻染坐在屋里喝茶,看着小怜忙前忙后的跟几名家丁收拾屋子,她看着他们几个高兴的样儿,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今天一大早皇上就派人过来传旨,定在下月初八,让她跟太子完婚。
算算日子,今天都已经三十了,马上就是下个月,这太子心里又有了什么打算?
一想到圣旨,藤轻染就觉得头疼。
她放下茶杯,任由自己的几个人欢喜的收拾房子,独自一个人走到庭院里散心。
难道她不该救他?
她回到府中不过两天,皇上的圣旨就到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下旨催婚,她自然不能再用装病来拖延婚期。
可是,她就这么老实的等着太子的花轿过来,把她抬入宫中?
想都别想!
太子那个人,心机城府太深,就算她那天救他一命,但那并不表示,她是同意嫁给他。
而且,她知道了他派人暗杀自己的事,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只因为一颗药丸忘了。
这圣旨,恐怕又是他的主意。
将军府里的人也都在忙活,收拾府邸,打扫,为她跟太子的大婚做准备。
藤轻染在院子里走了几步,看着那帮下人,心中愈加感到烦闷。
“小怜,让后院备车,我要出去一下。”藤轻染转身回到屋中,一脸心事的对小怜说道。
“小姐,你是不是要出去买东西,要我陪你一起吗,我今早听说将军已经下令为您准备嫁妆了,还说您要是还缺点什么就让人去领银子,然后派人出去置办。”小怜停下手中的活,满脸欣喜的说道,自从上次藤轻染病了,她们这些下人都快急死了,好在这病终于好了。
“嗯,是想买些东西,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找两个人来,过去帮我抬东西。”藤轻染敷衍小怜,忽然想到她也应该培养些自己的亲信了,否则以后出门遭遇埋伏,一个人都不好应付。
“好,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小怜转身出去,藤轻染一个人走进屋里等着。
很快,马车备好之后,小怜跑回来。
藤轻染交代了一番,在两名壮实的家丁陪同下,从将军府的后院上了车。
把要去的地址交给车夫后,藤轻染靠在车厢里想着跟太子的婚事。
太子的脸在她脑海里不断闪现。
越想,她越觉得看不透太子这个人。
初次见他时,他像一个冷傲难测的君王。
而第二次见他,他又表现得好似内心柔软,多情又善感的痴情种。
第三次,他那双眸子里,分明写着与世无争的纯净,仿佛看透世事……
可是,他的狠辣,杀伐果决,冷酷,做出的事情哪一件都骇人听闻,令人胆寒。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个形容用在他身上,也许是最合适不过得……
藤轻染想得多了,感到头痛。
她暂时把这些放下,刚想撩开车帘去看看到了哪里,马车已经在药铺门口停了下来。
车夫过来通知,藤轻染拿起斗笠下车,交代了车夫跟两个跟随的家丁一番,独自走进了药铺。
药铺的生意依旧红火,可藤轻染没心思关心生意,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叫来伙计,告诉她自己来此的目的。
她想不出办法来拖延婚期,只好找梵雪谦商量。
得知藤轻染的来意,以梵寻谦亲信身份在药铺干活的伙计转身出去,一会,另外一名伙计给藤轻染送来一壶茶。
藤轻染独自坐在房间里等着梵雪谦来到,想着等他来了,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她本来还有点顾忌,觉得这件事让梵雪谦知道不好,但竹林的事情之后,她基本可以确定,梵雪谦一定会帮自己。
一杯茶还没喝完,外面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藤轻染听到放下茶杯,站起来,还不等迈步,墨青色的衣角出现在门口,随后,梵雪谦嘴角含笑的走进来。
看到梵雪谦,藤轻染因为心事紧绷的神经忽地放松。
她会心一笑,正要请梵雪谦坐下,顺便问问他上次有没有受伤,梵雪谦已经兀自走到桌前,还没坐下,话就来了。
“这茶,肯定是夏季糟了雨水,香气不足,苦了,去!换一壶我从江南带回来的碧螺春来!”梵雪谦踏进门里,一眼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皱着眉,对身后跟着的伙计吩咐道。
藤轻染一愣,看着他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儿,有些无语。
记得第一次跟梵雪谦去药铺的时候,他喝了药铺伙计送上的茶水,也是这副反应……
“这些奴才就这个德行,稍微对他们好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敢怠慢你,看我回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