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离开了。
“咯嘣”一声,陈瑜手里的吸水笔差点被她掰断,她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小少年,疾声厉色的说:“你妈妈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都是为了你。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生命,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我那会儿成天都想着我妈那句话,根本没想别的,就想着没了我这个拖累,她能狠心离开。”王景文声音越来越弱,眼里都是痛悔。
死后看到妈妈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他的身体都已经入土了,就是想活也活不过来了。
后来看到妈妈对爸爸更加冷淡,甚至搬到了他的房间住之后,他心里才好受一点,觉得自己的死有了一点价值。认为没了自己,妈妈开始准备离开了。
可是在爸爸又一次酒后殴打妈妈时,看到她一动不动,毫不挣扎,心如死灰的样子,王景文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死了,妈妈也不想活了。
雪松无声的念了一声佛号,叹了一口气说:“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失去了挚爱的人,好不容易重新开始,又遇到一个心胸狭隘的丈夫。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只有你这一点骨血了,你自以为为她好喝药自杀,无异于逼她去死。”
“我知道错了,哥哥,姐姐。求求你帮帮我,让我和妈妈说几句话,让她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王景文已经泣不成声。妈妈从前被打的时候也会躲避,让自己尽量不受更多的伤害,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任由爸爸毒打。
陈瑜看他哭得这么伤心,叹了一口气说:“我想想办法,去你家一趟,让你当面跟你妈说清楚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陈瑜就收拾了一下回家了。她跟王金兰说了王景文家的事情,然后问她姥姥家跟王景文有没有亲戚。
“王永平,我认识啊。都一个姓,差不多都沾亲带故的。我兜点鸡蛋,吃了饭咱娘俩就去瞧瞧永平媳妇。景文刚走,她前段时间不是还住院了吗!就说咱们知道了,过来看看她。”王金兰也不管人家觉不觉得自家乱攀亲戚了,听陈瑜说了前因后果,马上就做了决定。
可惜了一个好孩子,这忙她说啥也得帮,关系一条人命呢,这是积德行善。王永平也太不是东西了,看着老老实实,勤谨又顾家,没想到背地里还打媳妇。
听到王金兰现在就去他家,景文也不管王金兰看不看得到他,对她连声道谢,然后又回头谢陈瑜。
陈瑜拦住他:“走吧,别谢我了,希望你妈听了你的话,能好好活下去吧。”这个女人命太苦了,遇到的好人都不长命,人渣却活得欢实。
等陈瑜到了王景文家门外,听着里面男人悲痛欲绝的哭声就感觉不妙。王景文更是觉得不对劲,他死的时候都没见他爸哭这么厉害,难道是?
“妈——”陈瑜听着还没变声的少年尖利的叫声,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她挽着王金兰快步走进院子,就看到一群人围在王家门口。
有个老婆婆无意中看到陈瑜母女俩,看着王金兰拎着一兜子鸡蛋问:“这不是金兰吗?你们娘俩这是做啥啊?”
“听说永平他家孩子没了,媳妇又病了,我过来瞧瞧。大娘,这是咋了,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王金兰一时进不去,就问面前的老婆婆。
老婆婆拍了拍王金兰的胳膊说:“去看一眼吧,永平他媳妇快不行了。原来也有人听说这两口子打架,咱们都寻思着上牙跟下牙都有磕住的时候,就永平疼媳妇这个劲儿,能打成什么样呢。谁知道他这下手这么狠,刚才赤脚医生看过了,说是不成了。”
上个月还说骨折了,都去医院了。永平说是上房摔着了,她看八成也是打的。
王金兰愣住了,她们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是没救下人,还不知道景文那孩子受不受得住。她带着陈瑜跟老婆婆说:“我过去看看,您年纪大了,晚上早点歇着吧。”
“娘,不是还有一口气吗?我带了一瓶那个水,看还能不能救回来吧。”陈瑜说完拉着她娘就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王金兰进去跟扑在林显贞身上痛哭的王永平说:“永平,我家小瑜是医生,要不让她再给你媳妇看看吧?”
“医生?对,医生,快给显贞看看,快救救她啊!”王永平抬起头,双目赤红,嘴里喷着酒气,抓着王金兰疯狂的说。
陈瑜拉开王永平,对屋里的人说:“谁帮忙把他带出去,不要影响治疗。大家也都退开一点,给我行个方便。”
等王家的长辈拉着王永平出去,其他人也退到了门口。陈瑜从包里拿出一小瓶太岁水,用身子遮挡着喂给林显贞。
林显贞却闭着嘴不肯张开,吃力的摇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不用救我了,死对于我来说就是解脱。”
“你不能死,我带了景文来见你,快喝,喝了我就让你见景文!”陈瑜焦急的催促林显贞,再次把瓶口凑到她嘴边。
“妈,你喝啊,喝了就好了!妈,我不要你死,你快喝啊……”景文也在一边哭着哀求,忘了林显贞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听到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