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摸海龟的手,结什么婚呢,你看看,刚出车祸你国产的未婚妻就跑了,现在这个进口的也跑了--女人压根儿靠不住!
海龟凝视杯中液体,无视他的存在。卡莫拉听不懂中文,端着酒杯,带着几分好奇打量我们。我赶紧埋头举起刀叉对付举世闻名的意大利面。
我们回去吧,做正经生意赚正经钱,不比混黑社会好得多吗?海容依旧轻声软语地哄。我全心与意大利面和番茄酱搏斗,眼睛的余光却瞥见他的手得寸进尺地在海龟手背上摩挲。一来二去,摩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竖,同时也摩出了海龟的怒火。
啪!响亮地打掉这只狼爪,海龟拂袖而起,身后椅子倒地。海容,你现在心情很好是不是?他微微眯缝着眼,嘴角含笑。唉,海容何止心情好,简直快乐到飞起!当然,他是绝对不敢承认的:怎么可能?我很遗憾,而且很愤怒!
愤怒到合不拢嘴?
......可不是吗?海容这家伙满脸得意忘形的傻相。
海龟撇下我们掉头就走。海容跳起来想追,却被卡莫拉大哥一句笑眯眯的海先生,请留步。给拦了下来。嗯,当然,用的是英文。海容看看远去的海龟,又看看眼前笑得危险又邪魅的卡莫拉,终于坐回原位,却一脚踢上我的凳子:小闲,追上去!
啊?我沾着满嘴番茄酱,目瞪口呆。
他一手指向海龟远去的方向,另一只手拍拍我的肩:乖,快追!
哦。我抓了块湿毛巾,一面擦脸一面朝目标小跑--慢着,我为什么要追?!后知后觉地刹住脚步,想回头问海容,却因望见那两人周身恐怖的杀气而却步,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就当作饭后消食吧!
是的,我的目的是散步,而不是像只小猎狗一样去追海龟。可是谁能料到海龟并没有走远,我刚刚拐过一道弯就在院子里喷泉的旁边碰上了他。
这喷泉极富异国情调,圆形水池里立着尊洁白的大理石雕像,做的是水瓶座那位女神,半裸的,肩上扛着只水瓶,清水叮叮咚咚由瓶口倾泻到池子里。喷泉周围是低矮的硬叶常绿树,穿着白色礼服的海龟倚在树冠下,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清澈的池水表面。
没来由的,他这p让我联想到希腊神话里自恋的水仙花。呵呵,没准还真就这么回事呢!海容也好,我也好,西尔维亚也好......其实他一个都不爱,他爱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那么我呢?我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没有共同的爱好,没有类似的成长经历,就连性格也有天壤之别......如果说我爱他,我爱他什么?钱还是人?在女人眼里,他是个令人心动的男人,可我不是女人。在他之前,我浆糊一样的脑袋瓜子里连同性恋的概念都没有。
终究还是为了钱吧?
年少轻狂赌气离家,在繁华的z市,我花起父母的血汗钱毫不心疼,只觉自己在这里生活得如鱼得水,无拘无束。谁知道在这个房租都几千块的城市,我从家里讹诈来的七千块钱根本不经花。大半个月过去,我对着钱包里仅剩的百元大钞彻底傻眼--连买张车票回去都不够!唉,真后悔听林逸之的花钱买了什么意外伤害保险,在酒吧街逛了这么久,连个富婆的影子都没见着啊!当然,像美玫那样的白领阶层还是很多的,可惜人家养活自己已经很不容易,哪里还有闲钱养我?
那天夜里孤寂地走在城市霓虹闪耀的街头,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拖家带口其乐融融,我却不得不思考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明天的早餐在哪里?难道只能打电话回家要父母给我汇钱吗?平时轻易开口的话题,到真正必要的时候居然令我无地自容。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第一次发觉手里红红绿绿的纸片原来真的堪称命脉,也是第一次看到生活在我面前撕去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它狰狞的本来面貌。心不在焉加上心事重重,等我回过神时,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漆黑的夜色绚丽的灯火进一步打乱我的方向感,夏季陌生的街头,我竟感觉到冷,那是种由心底一路爬升的刺骨严寒。于是我就进躲进了一家紫色调的、看起来很高档的酒吧。酒吧招牌是一串华丽丽的英文,直到现在我也记不清,不过后来知道了,那是一家非常著名的gay吧。
我无精打采地趴在原木的吧台上,酒保问我想喝点什么,我欲哭无泪没搭理他。谁料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对酒保笑着嘀咕了几句,于是酒保调了杯五颜六色的饮料,插上吸管推到我面前来:先生,七号桌那位先生请你的。
啊?我吃惊地顺他视线瞟过去,只见靠窗的一张桌子上,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微笑着向我举杯。那天他穿着亚麻色休闲西装,没有领带,淡紫色的真丝衬衣并没有扣得严实,修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别有股诱惑人心的味道。他有一双深黑的眼睛,像宁静而明亮的湖泊。于是我像酒吧里大多数人一样看着他发呆,思量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他为什么要请我喝酒呢?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诸如此类没有油盐的问题,然后看他冲我招手,就糊里糊涂钻到他那桌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海龟。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聊天,喝酒,具体聊了什么我早就不记得了,好像是他问我名字什么的吧......只记得他的声音是那种优雅的男中音,很温柔,不会给人一丁点不舒服的感觉。后来他的手覆盖上我的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