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近二十天,口口声声和夏晗雪说“咱们回家”的萧靖才来到了京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此刻,雪儿已不在他身边。
前天,一行人买到了当日的镜报。看到报纸上登出“广灵县主即将回京”的消息,萧靖知道:是时候先走一步了。
离京城越近,听到的传言便越多:之前的那段路上,到处都在传“和亲的县主还活着”、“有大瑞士卒杀出了一条血路侥幸逃脱”,就连队伍住处的伙计都像街边大妈似的津津乐道地议论着这事,借此来打发时间。
这不,镜报的报道“顺理成章”地出现了。
京城周边提及此事的小报简直不要太多。奇怪的是,沉默了许久、每天只说些风花雪月的镜报不过是印证了民间的说法又“随大流”地凑了个热闹,丝毫没有抢新闻的意思。
镜报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点明了日子,可看上去报社也是采信了流传许久的某个传言,而有关“县主归期”这事的说法至少有十来种。
如此一来,盯着报社的眼睛会少一些吧?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直到被某个闲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有点出神的萧靖才苦笑着吁了口气。
他当然想和雪儿一起进京。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恍如隔世地回到故地,是多么令人感慨的事?
可惜,萧靖的身份太敏感。在种种小道消息里,他早就是和广灵县主“有一腿”的绯闻男主若他也在车上或是守在车旁,那县主的回归瞬间就变了味道,有些早已被掰扯清楚的事只怕会再一次发酵,到时一切就不好收拾了。
陆冲并不是傻子。自打夏晗雪逃脱,他就展开了舆lùn_gōng势。一来二去地折腾一番,某些话居然还渐渐成了气候。
不仅在边关,就连大瑞的内地都有很多可怕的说法在悄悄流传:和亲不成是因为广灵县主不守妇道与下属有奸情,还被人捉奸捉双事情败露后,大瑞的一干人才挟持了车舍里少主仓惶南逃,几乎被全歼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造谣的人用心何其险恶!
幸好,这可鄙的谣言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当初萧靖等人搞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天下并不缺少了解真相或至少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人。从北边南返的商人、耳目灵光的边民、来中原寻欢作乐的草原贵人和他们的车舍里仆役……这群人把和亲时发生的事当八卦一传,自然极是吸引眼球。
他们中间有的人事发时就在附近看热闹。一张张“舌灿莲花”的嘴简简单单做点加工,本来便极有看点且无比真实的故事就变得更加有鼻子有眼了:当地人如何轻慢使团,大瑞的众人如何艰难度日却仍旧不屈不挠,车舍里少主如何构陷广灵县主,失败后又如何心生毒计意图……
真实的东西才最有生命力。这极富故事性又跌宕起伏的情节马上便流传开来,不仅有好事者专门编了话本,更有说书人在各处茶楼、酒馆口沫横飞地评说,引来无数有钱又有闲的人在一旁当“事后诸葛亮”。
天下的百姓都不傻,但凡谁听到了更接近真相的说法,都会拿它和之前听说的腌臜事来比较、推敲在事实面前,陆冲精心编造的说辞变得极为苍白无力,成了人们嗤之以鼻的对象。
待到广灵县主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便再没有人去理会那香艳却毫无根据、简直是在鄙视别人智商的流言蜚语了。
“你这一趟收获颇丰,真是没白去。”双手叉腰站在萧靖身边的人阴阳怪气地道:“不过这善后的事嘛,怕是要多费些力气了。”
萧靖瞟了他一眼,心中一阵暗爽。
邵宁这小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一来,他觉得兄弟没听自己的劝告,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二来,看到萧大社长出去时是光棍一条,回来就已将名满天下的美人拥入怀中,他也难免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你小子就会说风凉话,也不盼点好。”萧靖咧嘴笑道:“反正我还欠你一顿酒,不如就用喜酒还了吧?”
邵宁没吭声。等萧靖移开视线,他的神情中忽然多了几分忧色。
三三两两赶来的人慢慢汇集到一起,来迎候广灵县主百姓越来越多了。人群中除了青壮,也有十几岁的少年和花甲之年的老妪。
放眼望去,不难发现个别人明显是登徒子,他们来无非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亲眼目睹夏晗雪倾国的姿容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很是认真,不少围观者还挎着篮子、拎着东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萧靖暗自点了点头。辟谣进展得如此顺利,也托了民心向背的福。
大瑞和北胡近两百年来打打和和,不知有多少民众与胡人有血海深仇。就算没什么仇怨的,也绝不可能对整天烧杀抢掠的北胡有什么好的观感。
因此,虽然人人都喜好八卦又暧昧的桃色新闻,可具体到夏晗雪身上,大家的感情会顺理成章地倾向自家人。对北胡的厌恶是大义,谁敢乱嚼舌根,只怕会遭人白眼。
初春的天气还很冷的。站得久了,萧靖的手脚都有些僵硬,只比“弱不禁风”稍强些的身子也有了不适的反应。
终于,有眼尖的人高声喊道:“来了!”
萧靖探头望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依稀看到了几辆马车。还好车速不慢,又过了片刻,车队和护卫便清晰可见了。
说来可笑,若不是有位北方的豪商主动站出来说什么“偶然遇到落难的广灵县主,又激于义愤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