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楌就立在窗前,一身青色长衫,手中还提着那块用黄布包裹着的玉玺。三公主一到达邕城。他便命人去将玉玺取了过来。又想到前两日打听到她要玉玺是为了救人,便连夜从牢房逃了出来,想要亲自交在她手中,然后顺便问问思存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这一年多来,他只顾着寻她,找她。完全忘了那日她是为何出的宫,又为何会出现在思存面前,还穿着永寿宫里宫女的衣服,用手掐着思存的脖子。
看到那一幕时,他自然而然认为思存就是太后口中那名“第五十名死者”,永寿宫的人终于出手了。思存还不能死。太后自杀后,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太子在何处的人。至少在他成功将皇位禅让给太子之前还不能死。
所以,那一剑。他出手得如此之快,永寿宫的女子。个个都会致命的银针,他不能让她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他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满天的雨帘中,看到的竟然会是叶媚生那张满脸是泪的脸。
那一刻,他只觉得天都要跨了。除了不可置信,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所以,自然而然也就忽略掉了她为什么会问出一句:“幕楌,你知道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然后是她翻身跳下悬崖的绝决身影……关于那一日的事,他后来一直不敢回过头去想。一直到前些日。她突然来到牢房,莫明其妙说出那些话。他才开始回忆起那些异常,将疑点放到了思存身上。
李佳诚过来救驾时,他只说让他找出思存,而自己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的确是更重要的事,给她玉玺,然后两人好好谈一谈。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从牢房里逃出来。拿着玉玺想要快点见到她时,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他最爱的女人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交颈相卧。
然后,在他还没想好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时,人已经破窗而入。一把将那个男人纠了起来,对着他的?子狠狠就是一拳。
子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夜阑风的酒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感觉似有液体顺着?孔里流了出来。他下意识伸手一摸,?血。
“你……”夜阑风抬起头,注意到来者是苏幕楌。愣了一愣。然后他的另一拳又揍了过来。
夜阑风赶紧闪到一边,正好倒在了叶媚生的旁边。
苏幕楌的拳头落在他身后的洗脸台上,洗脸台应声倒下,他紧握的拳头也开始血肉模糊。
叶媚生还躺在床上来不及起身,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苏幕楌,还有他冲天的怒火,与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气。
“苏幕楌,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账要找你算。”夜阑风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血道。“我们出去打。”
苏幕楌转过头,双目赤红:“好,出去打。”然后,看都没看叶媚生一眼,同夜阑风一起跳出了窗户,落入了竹林中。
不知是谁跳出去的时候,碰落了大开着的窗门,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床上的叶媚生这才犹如梦中惊醒,起身就要冲出去。踉跄着的脚步被地上一个坚硬的物体绊倒,摔倒在地。她下意识拾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玉玺。
叶媚生的脑海有过瞬间的空白。然后自然而然浮出苏幕楌刚刚那怒火冲天的样子。外面已经传来了刀剑相碰的声音,下意识站起身就要往外冲。
刚冲到门口中,便与听到动静跑过来的离歌撞了个正着。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又注意到叶媚生衣衫不正的模样,下意识看了看屋内,没人。
叶媚生来不及跟她解释,只将手中的玉玺往她手中一放:“玉玺给你。”说罢,不等离歌开口,人已经下了楼梯直往后面的竹林跑了去。
淡淡的月光下,隐约可见一青一紫两个身影在树影婆娑的竹林里打得难解难分。
“夜阑风,住手。”叶媚生跑进去对着他们大喊一声。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苏幕楌的左臂上的伤应该还没好。贞以讽巴。
听到她的称呼,苏幕楌下意识侧过头。月光下,她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了,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夸夸,一个肩膀露了出来。又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左手的剑越发快了起来。
夜阑风?她不是一向都称呼他为教主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的?
她就是这么奇怪,只有在真正真正影响到情绪的情况下,或是面对特别亲密的人才会连名带姓的喊。如果换作陌生的或是毫不在乎的人,反而是极为客气的。
以往,她就是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苏幕楌,苏幕楌……霸道的,生气的,娇羞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换人的。
苏幕楌动作虽快,却因是左手持剑,臂上又带着伤,出招的力度显然不够;又因愤怒的缘故,招式显得有些杂乱。
很快,夜阑风就占了上风。
两人从林间一直打到地面上,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停。
“阻手。”叶媚生赶紧跑了过去,想要劝夜阑风停手。
苏幕楌一心只想着要杀了眼前这个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突然往这边跑过来的叶媚生,剑一伸出,只差点要再次伤到她。
幸好被夜阑风一把拉开了:“苏幕楌,你疯了。”
苏幕楌回过神,这才发现叶媚生被自己吓得脸色煞白,正无力躺在夜阑风怀中,不由得扬天大吼了一声:“啊!”
声音凄厉破云,震得人心都要碎了。
叶媚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