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高照着仙人山。
仙人山山顶那片平坛的山地上,一座巨宅矗立,两尊铜门紧紧关闭,宅子大门的头上巨大的牌匾上,牌匾上是用金色篆体写着“仙人寨”三个个斗大的字,气派惊人,宅子四周的墙头,用石头砌成丈二的高度,墙头上每隔一丈间,便有一个三尺宽的间隙,在这每个间隙间,便伏了一位拈弓搭箭的弓手。
仙人寨的历史不长,才有三十年左右,三十年前本朝大将军高欢在此建的兵垒正在此地,高欢带兵卒,仅呆了两年,便带兵撤走,仙人山上这才有的仙人寨。
仙人寨的寨主自号“恶仙人”张须陀,张须陀在已当了十几年的寨主,当年他不甘人下,亲手杀了山上原来的那位寨主,自立门户。
这些年仙人寨在张须陀的带领下已从原来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山寨,已成为如今北邙这一带里拥有上千人的匪窝。
聚义厅外,站了两排赤膊大汉,手持钢刀,凶神恶煞。
聚义厅里,两排座椅,坐的是各堂的小头目,这些人神色各异,手持各类兵器。
张须陀此时满意的坐在忠义堂正中间那把交椅上,交椅上铺一张巨大的白虎毯上,这地毯是他三年前花重金所购,珍惜非常。张须陀五十上下,生了一张大耳的堂皇相貌,浓眉大眼,腰粗膀阔,他坐在白虎毯上,威风凛凛。
张须陀的两边,坐的是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两个结义兄弟。
左边一位,是仙人寨的二寨主兼军师,陆谦自号“谪仙人”,陆谦四十多岁,长面隆鼻,淡淡的长眉,留着三绺长须,他轻摇折扇,配上白色儒衫,显得飘逸出尘,真还带三分仙气。
右边一位,是仙人寨的三当家,阎良,这位三当家,三十岁上下,小身子小眼,连身架骨也那么瘦细。黝黑的脸色,头发黄黑交杂,脸上生了癞疮,腰间盘的是一根五尺长的软钢鞭。阎良,号“丑仙人”这并非他的自号,整个仙人寨大概没人觉得他不丑,但就是这么一个丑陋的人,仙人寨上千匪徒里,或许有人看不起他的长相,却无人敢小瞧他腰间的那根钢鞭,这些年来,他手下的亡魂,可能比这寨子里的人都多。
清晨的阳光刺眼,张须陀眯缝起双眼,望着堂下两排座椅上那些神色各异的手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兄弟昨晚的事办的可还顺利?”张须陀睁开双眼,双目赤红,好像几晚上没睡觉一般。
“回寨主,很顺利,温家大小姐如今已在后院休息,想必一会就要到了。”
回话的是坐在左边座椅第一排的一位蓝衫年轻人,他手执一把黑色长刀,面色苍白,正是昨夜要请温景筠上山一叙的杨白花。
“昨晚杨兄弟在明,我与三弟在暗,杨兄弟在我们山上待了半年了,这半年不出手,第一次出手便是,一个人,一把刀,独战温家四个护卫,杀得他们不知所措,真个是英勇无比,咱们的三当家和后山的那位老祖宗在暗早想出手都被我劝住住了,生怕抢了杨兄弟的风头啊。”
坐在张须陀左边的二当家陆谦,慢慢摇着纸扇面带笑意的看着杨白花缓声道。
张须陀右侧的阎良听罢,不说话悄悄瞪了陆谦一眼。
“温家的几只家犬,哪里劳的上三当家,更劳不上老祖宗出手,我哪敢称勇猛,不过胡乱比划了一通而已。”
杨白花站起身,向台上坐的三位当家轻轻说道。
“杨兄弟过谦了,老祖宗可是没在这里,他要是在这里可是怕又要生气了,老祖宗从来也没指点过我这个师侄,反而这半年以来反而对杨兄弟关爱有加,又是赠丹药,又是传武艺的,羡煞我这个大当家啊,杨兄弟武功高强,有目共睹大家说是不是啊。”张须陀此时心情仿佛变的极为舒畅,向着堂下众人高声道。
“承蒙寨主收留,自我入了山寨,也没有为山寨做过贡献,那不如这次就算是我入仙人寨正式的投名状吧。”
“好,这次就当做杨兄弟的投名状了,以后你就是我们仙人寨的大统领了。”张须陀豪气道。
“谢寨主封赏。”杨白花面带喜色道。
大统领掌管山寨兵卒,地位仅次于三位寨主,聚义大厅顿时热闹起来,台下议论迎合之声四起,只有阎良一个人病怏怏地坐在那里也不答话,意兴阑珊。
杨白花抬眼望了一周这喧闹的聚义厅,张须陀威风的坐在他的虎皮交椅上,陆谦脸上带着那抹仿佛几十年都不会变的淡淡笑容,正望着自己,杨白花也还以一脸微笑。
这是门外走进一个喽啰模样的人跪在堂前,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报告诸位当家,姓温的那女子,已在门外等候,要与大当家商谈一些事。”
“快快有请。”张须陀一挥袖,面色兴奋道。张须陀一脸兴奋,他右边坐的那丑仙人阎良此刻却也仿佛有了兴致,顿时精神起来。
张须陀说完,厅里又安静下来,厅外已缓缓走进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袭绿袍,面容生的是百媚千娇,她身边站的则是一位白发苍苍,手持竹杖的老妪,正是昨日被杨白花劫上山来的温景筠和她的家仆。
绿袍女子温景筠到了厅外,便发现杨白花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向外面打量着自己。
“温景筠见过大当家。”,一位衣着绿袍的美丽女子,走入聚义堂,人美,声音同样动听的温景筠,抬袖拱手向着正中间坐在白虎皮上的张须陀施礼柔声道。
温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