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项竹笑了两声:“我让着你没问题,可是以后和旁人下棋,难不成也叫旁人让着你?”
沈欢嘿嘿笑笑,看准了一个位置,紧着将棋子落了下去,顺口说道:“这辈子就和你下,哪儿来的旁人?”
话音落,气氛一瞬间凝滞。下意识的一句话,将小姑娘的心思真实的反应了出来,恍如一道电光火石,猝不及防的击中了项竹的心。
这要是换做从前,他还能来一句:一辈子陪着我,不嫁人了啊?可是现如今,他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这种话当真说不出口,主要是一旦真的这么说,小姑娘失望的神色,他想一想就觉得不忍心。
沈欢亦是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无意识的说了什么。她低着头,接着看棋盘,佯装一副深思的样子,可是脸颊上的绯红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忐忑。
忐忑归忐忑,但是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听了她方才那句话,项竹会有什么反应?
想着,沈欢没有大幅度的抬头,却偷偷抬着眼皮,一眼又一眼的偷瞄他的神色。
然而,项竹素来端得稳,心里再怎么起波澜,面上也很难看出来半分,只见他捏起黑子,淡定的在沈欢方才落子的附近跟了一步。
沈欢心里头难掩失落,她眼瞅着都快十六了,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这一世,眼瞅着半点儿事儿没有,却到现在还不回应,他究竟在想什么?还是说,他到现在心里头还没有自己?
正纠结难受着,忽地,许安来报:“三爷,秦公子府上来人了,说是要来感谢您之前在泊南崖的照拂。”
项竹嗯了一声,道:“请进来吧。”
不消片刻,一位衣着华贵内敛的妇人,在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似乎还比项竹小几岁。
项竹和沈欢起身,将人请进了正室。
从院门处到正室,这一路上,项竹发现,这妇人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沈欢,西洋镜一般的看不罢。
项竹见此,心里头有些不大舒服,那妇人的眼神,像极了进珍宝斋挑选首饰的神色。
他捧在掌心养大的姑娘,岂是给他人挑选的货品?
想到此,项竹上前一步,遮住妇人的视线,转头对沈欢道:“欢儿,你先回房,等我忙完就来找你。”
沈欢嗯了一声,冲那妇人福一福身子,便先自己回了房。沈欢离去时,她还一直恋恋不舍的看着沈欢背影。
项竹请了那妇人坐下,命许安倒上了茶水,含了得体的笑,寒暄道:“不知夫人夫姓如何称呼?”
那妇人笑笑:“在下是逸儿的婶母。”
项竹笑笑,接着寒暄:“原来是秦夫人,失敬失敬。弘杉的臂伤可有好全?有没有留疤?”
秦夫人笑着回道:“就留了一点疤,不过颜色越来越淡,时间长了许是能好,毕竟年轻,恢复的快。不像咱们这个岁数,磕了碰了,恢复起来肯定不及他们少年人。”
项竹略勾唇笑笑,其实他受伤了恢复的也很快,刚摸着二十九的头,能有多大年纪?
这时,秦夫人命身边的婢女,将带来的礼品都放在桌上,接着说道:“多谢三爷在泊南崖时对逸儿的照拂,这点子东西,聊表心意。”
项竹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客气了,我也没照顾什么,尽尽地主之谊而已。”
秦夫人闻言,得体的笑笑,徐徐说出了今日的来意:“其实,我今天来,还为着另外一桩事。逸儿您也见过,这孩子各方面都挑不出错儿来,就是现在哥哥嫂嫂都在为逸儿的婚事发愁,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儿的。”
项竹渐渐明白了今日秦夫人的来意。原来,跟他道谢是假,惦记他家欢儿是真!时隔九年,终于还是到了小姑娘该嫁人的年纪,可这他这心里,怎么就这般不乐意呢?
秦夫人顿一顿,接着说道:“早就听闻三爷有个义女,方才见着了,真跟仙女儿一样。说来也是缘分,我家逸儿和您义女一边儿年纪。不瞒您说,我也是嫁入秦家的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秦府里头上下都是极好相与的人……”
“欢儿年纪尚小,我暂时不打算考虑她的婚事。”秦夫人说着正高兴,却被项竹出言冷声打断。
秦夫人闻言微愣,这都十六了还小啊?不过,一般情况下,舍不得闺女嫁人也是寻常,可舍不得归舍不得,哪家当爹的最后还不是照样将女儿嫁了出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