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出来。
刺杀无果,我郁闷地走出了殿。
出殿后,腹中一阵抽痛,我才惊觉原来今日天癸来了。
当下已是子时,我却毫无睡意,躺在榻上,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过往的日记,妄想从字句中寻一份转瞬即逝的温暖。
温暖没寻到多少,腹中却空了,我便让宫人去御膳房传膳。
今夜的御膳房办事效率极高,未到半个时辰,一碗卖相难看的红豆粥便呈到了我眼前。
我一见那糟心的红豆粥本欲发火,可转念一想,过往那人做的菜卖相也都不大好,便抱着“不以外貌取菜”的心态尝了一勺红豆粥。
一勺入口,豆香四溢,甜而不腻。
接着我一口喝完了粥,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七年前的崔府。
只因这碗粥像极了他的手艺,可我却不敢认。
自从生完景善后,我便再也没吃过他亲手做的东西了。
看着眼前空了的碗,我呆呆地想,大约只是手艺相似罢了。
毕竟只有深宫寂寞之人才会深夜无眠。
建和七年五月初二
一向深居简出的贤妃今日竟破天荒地邀我去她宫中看她种的一株牡丹,我见她言辞诚恳,态度到位,便也没拂她的面子,答应同她去永宁宫,看个稀奇。
我面上虽笑着应了下来,暗地里却觉不大对劲,便派人去昭阳宫叫上了双双。
双双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爱搞事情的性子,若贤妃当真脑子一抽,想搞什么事,那就让双双陪她搞大一些。
反正深宫寂寞,这宫里头总不缺想搞些大动作的人。
然而这些人往往还未来得及搞出什么大动作,便被双双在我的默许下搞出的更大的动作给吓安分了。
这七年来,在我的御下,后宫也算是呈现出了一片和谐阳光、欣欣向荣的景象。
除了皇帝基本不光顾外,一切都好。
皇帝虽鲜少光顾,但对封了妃位的人还是给足了面子,至少两月要翻一次牌子,好让彤史上的记录瞧着好看些,至于那记录被皇帝掺了多少水分,我便不得而知了。
至少以双双为首的若干妃嫔常向我哭诉,皇帝连个小手都不大愿意同她们牵,更遑论进一步发展。
更有口无遮拦的人在我面前直言道,臣妾一瞧陛下就是个不行的。
我听后有些不悦道,那本宫的皇子从何而来?
那人口不择言道,那是因为娘娘太行了。
因为女人的某些小心思作祟,我对那些未曾向我哭诉过的妃嫔便多留了几分心,比如这位贤妃。
贤妃是两年前入的宫,今年也不过十九,青春美貌,但性子却孤傲,自视甚高,不愿与宫中人同流合污,包括我在内。
我觉得这丫头有些像七年前的我,便也没对她的性子太过苛责。
我深知只需再过几年,待她把棱角磨平,晓得什么是与人为善,笑口常开后,就不会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贤妃入宫不到一年便拿到了这个妃位,此等荣宠,旁人实难企及。
皇帝曾向我解释过,他此举主要是瞧着贤妃身世显赫,加之四妃之位一直未满,能填一个算一个。
我不大信他的话,一因贤妃未向我哭诉过,二因她身上确实有我过往的影子。
而人常爱做的一件事便是怀恋过去。
贤妃将我和双双带到了永宁宫的院中,院里摆着一朵极艳丽的大红色的牡丹,确实漂亮,也确实难得一见,我正欲开口夸赞几句。
谁料下一瞬,贤妃面色一白,便倒在了地上。
我猜到贤妃要搞事,却未料到她这事搞得如此之快,我和双双对视了一眼后,便派人去传了御医,再让宫人把她给抬到了床榻上。
御医来后,行完了礼便开始替贤妃把脉,谁知这一把就把出了喜脉。
我知晓后大惊,双双轻唤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向贤妃道喜,让她好好养身子。
贤妃将喜色全挂在了脸上,似在炫耀,又似在示威,可我却从她那张脸上看出了难以掩饰的惶恐与不安。
接着我便让随侍的宫人去将此事告知皇帝。
很快,圣驾便到了。
皇帝来时穿着玄色朝服,冠冕已除,面容冷峻,眉宇间不见喜色。他说完“平身”后,一眼也未看我,直接奔向了床榻处,问起床榻边的御医贤妃身孕一事。
但当他得到了答案后,眼中一闪而过的竟不是欣喜,而是耐人寻味的酸楚。
随即他双眼带笑,温柔地在床榻前慰问了一番贤妃,脸色苍白的贤妃也一改往日高冷,在皇帝面前极尽弱姿,极展柔态。
未得他的旨意,我和双双也不敢离去,便只能在旁等着,看一出恩爱戏。
我一脸贤惠地看着戏,心中早已酸的不成样子。
我原以为他当真不会碰别的女人,可我却忘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双双旁